在广州待了两天,做完市场调查,她就坐上了回上海的飞机。这两天里,她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王大鹏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说要请她吃饭,感谢她在飞机上听他倾诉,她婉言拒绝了。白晓洁给花荣打过一次电话,花荣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广州。花荣听说她在广州,好像有点不快,说去广州也不告诉他。白晓洁解释了一番,花荣才原谅了她,并且答应等她回上海时,去机场接她。
飞机到达浦东机场,已经是晚上1点多了。
白晓洁走出出口,就看到了花荣。
花荣手中拿着一朵玫瑰花,像是在等待一个久违的情人。
白晓洁看到那朵玫瑰花,眼睛一热,泪水差点掉落。
花荣接过她手中的包,背在自己肩上,把玫瑰花递给他。
白晓洁说:“花大哥,你真好。”
花荣说:“好什么呀,不知道哪个小姐掉了朵玫瑰花在我车上,扔掉太可惜了,我又不喜欢花,想想送给你比较合适。”
白晓洁笑了,说:“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喜欢。”
说着,她把玫瑰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真想,可能有一个世纪没有人给我送过花了。”
花荣说:“走吧,回家慢慢闻吧。”
这时,有个黑车司机过来,问他们要不要车。
花荣说:“我们自己有车。”
上车后,白晓洁说:“花大哥,你怎么不告诉他,你自己就是开黑车的。”
花荣说:“不能告诉他,告诉他就麻烦了。”
白晓洁说:“为什么?”
花荣说:“他们有帮派的,我要告诉他我是黑车司机,不是找揍吗。这个世界黑着呢,干什么的都有帮派,什么黑帮,什么丐帮,什么黑车帮,就连捡垃圾的都有帮派,号称垃圾帮。每个区域都有黑车帮,他们可抱团了。每个黑车帮都有个老大,老大是不开车的,但是每个开黑车的人都要给他上供,不上供者,不等车管所的人收拾,老大就把他给收拾了,靠,这年头,干点什么都不容易。”
白晓洁说:“那你是哪个帮的?”
花荣说:“我没有帮,单干。”
白晓洁说:“你不怕那些黑车帮的人找你麻烦?”
花荣说:“怕呀,所以我躲着他们,不过,就是在路上跑的车,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不是黑车。我发现有黑车拉客的地方,就不在那里拉客了,我看到他们,就像老鼠见到猫,躲都来不及,我挣口饭吃,犯不着和他们争。”
白晓洁说:“你开了那么长时间的黑车,有没有被他们发现过。”
花荣说:“发现过一次。”
白晓洁说:“你是怎么处理的。”
花荣说:“我把那发现我的黑车司机杀了。”
白晓洁说:“花大哥,你又要讲杀人的故事了吧,讲吧,讲吧,我喜欢听。”
花荣说:“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欢听。我们去吃宵夜吧,边吃边讲给你听。对了,你喜欢吃什么?”
白晓洁说:“去你常去的那个地方——潮汕打边炉,怎么样?”
花荣说:“没有问题,就去那里吧,我也有段时间没有去了。”
那是个雨夜。
一般下雨天,我的生意就很好,总是有很多盼望早点回家的人上我的车。黑车收费基本上一口价,因为我们车上没有计价器,当然,也肯定比出租车便宜,我们可以讨价还价,也不宰人。生意好的日子,我比较兴奋,因为兴奋,也忽略了一些问题,那就是用自己眼睛去观察那些黑车。
我送完几个小姐去娱乐城,又拉了三个客人到目的地,已经晚上10点多了。我在漕杨路的一个饭店门口看到不少人在等车,雨下得很大,这时的出租车十分奇缺。我降下车窗玻璃,对饭店门口的人说:“有人坐车吗?”
那些等车的人都看着我,仿佛我是个怪物。
有人说:“是黑车,敢坐吗?”
没有人回答他。
我又说:“下这么大的雨,很难等到出租车的,想早点回家的,就上车吧。”
这时,一个姑娘跑过来,上了车。
后面一个男子喊叫道:“文秀,你小心点,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
喊叫的男子就是刚才我的车是黑车的人。
姑娘上车后,没有理会他,只是对我说了她要去的地方,她还要去钱柜唱歌。车开动后,我说:“美女,刚才那人是你男朋友?”
姑娘说:“屁,什么男朋友,是个网友,猥琐男,见第一次面就把手伸过来摸我的大腿,什么东西。”
我说:“你瞧不起他?”
姑娘说:“当然瞧不起,再不会搭理他了。”
我对瞧不起人的人有种强烈的恶感,特别是女人,而且是年轻女人。碰到这样的女人,我心里就会油然而生一个想法:杀了她。有些女人,仗着自己出身好或者貌美,总是狗眼瞧人低,我不知道她们的傲气从何而来,都是人,你凭什么瞧不起人。我从后视镜中看到她在涂唇膏,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我内心有个声音在说:“花荣,带她到荒野的别墅区去捉迷藏吧。”
我冷笑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