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事吧?”
柏淮南走到秦晚面前,皱着眉看了一眼秦晚扶着的阿虎。
“没事,多谢你们了。”
阿虎没吭声,甚至在这个时候还拂开了秦晚扶着他的手。
“你去哪?”
秦晚条件反射的把人拉住了。
阿虎低头看向秦晚抓着自己的手:“松开。”
见过不知好歹的,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费启走过来:“救了你,连一声道谢都不会说吗?”
阿虎不觉得是这些人救了自己,他们最多不过就是半路撞上看热闹的人而已。
“我没有要你们帮我。”
“你!”
秦晚这才彷佛明白了什么,阿虎恐怕以为她是不怀好意,否则刚才危急之下也不会默认了让铁牛和屠峰走。
他恐怕是觉得如果她是来戏耍折磨的话,自己被带走比同伴被带走的好。
“好了,我知道了。”秦晚松开阿虎,不以为意的对他摆摆手。
“你们——”柏淮南看着秦晚,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应该不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吧。
就连阿虎也都在这时候看向了秦晚。
“看我做什么?我也有有事,就先走了。”谁还不是个大忙人呢。
秦晚说的云澹风轻,她是真有事。
等到楼上的卫子孝下来的时候,下面已经就只剩下费启柏淮南他们三个了。
“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卫子孝好奇地扫了一圈,结果并没有看到人。
“晦气,关心这些人做什么,走了走了,上去喝酒。”
“对了,淮南,你们两人还不人事吧,这是卫军侯家的卫子孝,子孝,这是柏淮南,柏国公府那位。”
卫子孝的年纪和柏淮南相彷,只不过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的气质却通然不同。
柏淮南性子纯真,不染俗事,气质英武,而卫子孝却是自小被姐姐们当成妹妹打扮,若不是男儿身,倒是比一般女子更加娇气些。
两人见过礼,柏淮南从小到大,还从没出来喝过酒呢,就想要再推辞一番。
“客气什么,今天的酒钱我都包了,走,上去喝酒,子孝你少喝点。”
“不是请我喝酒?”
“你喝多了,谁知道今天晚上是你哪个姐姐来我家闹事!”
卫子孝的姐姐们可一个个都彪悍的很,护弟弟跟护着眼珠子似的。
平日里都是大家闺秀,妇德典范,但是谁敢动卫子孝试试,只怕是要脱层皮来。
柏淮南这个时候就像是掉进狼窝的小兔子,根本没法子拒绝。
......
酒楼里的事情秦晚不知道,她悄无声息进入秦府的时候,刚到横波院的门口,便看到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鬟。
“还哭呢,你娘老子那是自己病的不是时候,家里要来客人,夫人打发她到庄子上去养着也是好事,万一好了,不是又能回来了。”
王翠丫一声接着一声抽噎着:“可我娘分明不是急症,寻个大夫就好了。”
“要死了,夫人都说了是不能留在府里面的急症,你敢说不是?”
“可我娘前几日分明还好好地......”
王翠丫的母亲便是那日在李氏园子里面偷听到他们谈话的王婆子,这王翠丫从小被王婆子打骂,胆子小的很,一点都不似王婆子那般油滑。
虽然平日里王翠丫对王婆子是怕得很,但是唯一一个亲人不在自己身边,是十三岁的王翠丫自然是想念的。
更何况,自从王婆子被撵到庄子上去之后,她原本只管端茶倒水的轻松活计也被人顶了去,这让王翠丫更加怀念王婆子在的时候。
亲娘再不好,总还是照顾着自己的。
“行了行了,要是被夫人听到,我看你怎么说,还是好好地服侍好夫人,万一夫人一高兴,没准就又让你娘回府呢。”
王婆子到底是病了还是因为被夫人厌弃了赶走,都不重要,反正人都走了,谁还会管她的事情啊。
王翠丫抽抽噎噎的跟着那个比她大的丫鬟走了,秦晚从海棠花架的另一边走出来。
这样的事情本应该是听耳就过,但是秦晚的脚步却顿了顿,把这件事记下来了。
横波院因为无人打理,已经落满了灰尘。
秦晚走进了属于她的闺房,里面空荡荡的,一点儿都不似一个小姑娘住的地方。
甚至是本应该琳琅满目的梳妆台上都是空空的。
秦晚勾起梳妆台面上的小抽屉,精致的小铜钩被缓缓带起,巴掌大的小抽屉里只有几样散乱不值钱的银首饰。
她看了一眼,便又关上了那抽屉,看向别处。
放置衣服的巷子里面乱七八糟的的放着一起东西,可以清楚的看到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找了一圈,秦晚并没有找到脑海中那个一闪而过的玲珑玉的影子。
这是秦晚在整理脑海中的记忆的时候冒出来的一块碎片,秦晚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莫名觉得这东西很重要。
似乎是原主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人家留给女儿遗物,自然是应该妥善保管,没有道理就这么不见了。
秦晚不缺一块玉,但是这东西的意义不一样,她需要找回来,因为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隐约能够感受到身体里残存的那一抹意识微弱的共鸣。
......
“夫人,那王婆子也不像是那日偷听的,再说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若是突然对王婆子下手,恐怕更会引人注意啊。”
李氏不管那么多,但凡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愿意留下一个隐患让自己寝食难安。
“不是已经送到庄子上了,到时候让人报一个暴毙就可以了。”李氏打定了注意,不论那天偷听的人是不是王婆子,这人都必须死。
她能够在顾弗颜死后成为那个接替她位子的人,曾经用的手段可不少。
“老爷现在不过看了秦晚那个贱丫头几次,对着那张脸,只怕又想起了旧人,若是让他知道当年顾弗颜并未背叛他,还拼着性命给他生了女儿,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论手段,李氏狠辣比顾氏不知强多少,但是论姿色,她连顾弗颜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只不过,再好的脸,也比不上活着的人。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氏对着梳妆镜拆下自己的发簪,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