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提着斧头走了出来。
“三当家呢呢?”
“大当家的,你看那这两个小白脸,是不是不太对。”
被叫做大当家的柴虎掂着手中的大斧头,踱步走到了秦晚的跟前。
那几个被串起来帮着的山匪彷佛被他完全忽略了。
“你们干的?”柴虎中气十足,说话的声音像是在打雷。
秦晚注意到就在门口的底衫,还有一些尚未来得及干涸的血迹,这些人在山里面待久了,一个个就如山里的野兽一般,早就没了人性。
“你就是大当家的?”
赵子赢开口,夺去了柴虎的注意力。
“老子就是,老三是你们杀的是吧,胆子不小,伤了我的人,还敢找到我的地盘,来人,把这两个小白脸都给老子绑起来,锅给老子架起来,今天吃新鲜的肉!”
柴虎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哈哈大笑,觉得秦晚他们实在是过于自信。
要是在路上找到一个机会跑掉了没准还能捡到一条小命,现在白白送到了他的面前,就是找死。
送上门的肥羊可不多见。
至于死去的三当家,现在也没有人惦记了。
不过。
在一众凶悍壮实的山匪之中,有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在看到秦晚和赵子赢的时候,眼中精光闪烁。
“大当家的,这人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
柴虎听到老鼠的话,立即就不高兴了。
杀个人跟宰一只羊儿一样,难道在他的地盘上,还不能吗?
不是这个事儿。
“大当家的,您忘记了,咱们后院里面还关着的那个老道士。”
那个神神叨叨的老道士,先是救了被毒蛇咬伤的二当家,而后又告诉他们会有大难临头。
要不是二当家念着这个老道士的救命之恩,此刻这老道士早就被丢到山坑里面当填土了。
“老二是越老越怕死,那个老道士能有什么本事。”
柴胡胡乱的擦了擦喝了酒的嘴,拍了拍老鼠的肩膀:“我杀了他们也是为了老三报仇,你看他们这几个光天化日敢找上门来的,要是今天不解决了他们,岂不是让人认为我柴虎是个软柿子!”
“至于老二,他不是还在床上躺着么,就让那个老道士好好地照顾他就是了。”
老鼠也不是个好人,只不过他见过几次那个老道士,听过他说话,所以心中不自觉地就把老道士的话放在了心上。
今天看到秦晚和赵子赢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狂跳,彷佛一下子就明白了了老道士说得大难临头是来自什么人。
只是因为柴虎的态度,他自己又不太确定。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那老道士被他们抓到的时候,还一个人在这山里面打转呢。
要是真的有本事,又怎么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老鼠捏着自己的小胡子,看着前面温顺的像是小绵羊一样被他们包围起来的秦晚一行人,冷不丁的耳边又响起了老道士念念有词的大难领头,一个激灵,老鼠拽下了自己一根胡子。
“嘶~”
老鼠痛呼出声,两忙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边。
天色渐晚,折腾了大半天,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你在看什么?”
被围住的秦晚不慌不忙的靠拢赵子赢,结果却意外地发现赵子赢在出神。
这种时候是出神的时候吗?
他在看什么?
幻象,或许是错觉,在柴胡出现的那一刻,赵子赢看到了他伸手血红的一片,柴胡自己的身影反而被模湖了,他看到血色之中逐渐开出了一条路的痕迹。
有个疯疯癫癫衣衫褴褛的老道士出现在路的尽头。
“冤孽啊冤孽。”
老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忽然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不过是一眼,却有一种叫人心生羞愧低头忏悔的力量。
赵子赢的耳边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也看不到其他人。
但是对着老道士一口一个冤孽,赵子赢却并未因为那个深沉悲悯的眼神而真的低头。
他是天子,是王,他不会因为这样浅薄的理由就低头认错。
“现在大错尚未铸成,你就跟着我走吧,难道你想要看到天下万民要因为你苦不堪言吗?”
老道士的话让人不寒而栗,他看着赵子赢的眼神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似乎下一刻,赵子赢就要真的对他俯首认罪,然后随他而去。
但是——
“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想要孤跟你走,做梦!”
赵子赢抬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那把金弓,虽然无箭,但是他依旧做出了拉弓的姿势。
老道士摇摇头,依然踏着血路走了过来。
“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
老道士越靠越近,秦晚发觉赵子赢的身体莫名的开始僵硬,甚至手也在发冷,他好像听不见自己在说话。
“喂。”
秦晚碰了碰赵子赢的手,他的指尖冰凉,和现在温热的温度并不一致。
“赵子赢。”
秦晚凑到了他的耳边,低低的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拉弓的手和身体都紧紧地绷着。
赵子赢眼睁睁的看着老道士越来越近,心中的那一根弦在最后一刻射出了一箭。
“醒醒,赵子赢——”
几乎是和秦晚的声音一同响起来,金色的箭束如流光贯穿了血色的长路。
顷刻间,老道士不见了,满目通红消失,赵子赢定了定神,映入眼前的只有一个秦晚。
“太好了。”
要不是因为实在无凭无据,她都要以为赵子赢是中邪了。
“你拉着孤的手作甚?”
赵子赢想要动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被某人死死地扣住了。
“咳咳。”
秦晚松开了赵子赢的手,就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对于他来说,这种小细节他永远都不会忽略。
“幼,还是一对儿兔儿爷?”
柴虎摸着下巴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怎么,你们两个这样的,谁上谁下?”
旁边围着的山匪们也是哄然大笑。
因为赵子赢和秦晚这精致到过分的脸,说道兔儿爷,谁都不会觉得违和。
不过两只兔儿爷要是凑在一起,可不就是好笑了。
秦晚一时没有听明白,她看了赵子赢一眼,满脸不解:“什么是兔儿爷?”
赵子赢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这些山匪强盗!
“装什么清纯,小子,他不知道,要不要让爷爷来教你什么叫做兔儿爷?保证教你好好快活快活!”
赵子赢方才只是黑着的脸这回直接绿了。
他微微侧过脸,在秦晚开口之前给了对方一个冷笑。
却布料,他这一笑在,直接把山匪迷得魂不附体。
好漂亮的小美人!
山底下的女人能有几个有这少年一半的姿色!
顿时,山匪们都觉得心头痒痒的。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在他们死之前,不如让自己先快活快活。
“大当家,你看这就这么杀了,岂不是浪费,要不然......”
色迷心窍的山匪激动地搓着手,越想越觉得还是先占点便宜比较划来。
柴胡把赵子赢和秦晚上下打量一番,似乎也品出了一些味道了。
“这么一看,这两个小白脸是不错。”
“柴爷我都要了,给我洗洗干净送到我的房里面去,等我玩够了再说。”
这一下子就霸占两个。
不过下面的山匪也是不敢有意见。
柴虎手里的那一把斧头不知道砍过多少人头,他们谁敢在柴虎面前放肆。
不动手?
赵子赢的影子侍卫没有出来,那就是赵子赢现在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了。
秦晚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的确没有把这个山匪窝当成一回事。
她随着赵子赢一起被赶到了一处清泉。
“赶紧的,洗干净了上来!”
山匪们一边推搡着,一边肆无忌惮的看着他们二人的领口。
就算是要给柴胡先享用,他们也不是不能占点便宜么。
“怎么?害羞?怕什么,来来来,让大爷帮你们解开,好好洗洗知不知道?”
就在其中一个山匪的手即将要触碰到赵子赢的衣襟的时候,秦晚的勐地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秦晚弯唇一笑,一股含羞娇弱味道自然而然的就溢出来了。
山匪只觉得自己的骨头一酥,跟被抽了魂儿一样,对着秦晚流着哈喇子,点了点头,就退了下去。
不过亲眼看到秦晚是怎么对那些山匪笑的温柔的赵子赢,那脸色可就不怎么好了。
似乎在某个瞬间,他的头顶绿了绿。
“嘶。”
秦晚轻呼一声:“你踩我干什么?”
被莫名其妙的皇帝陛下踩了一脚的秦晚一脸委屈。
赵子赢拍拍衣袖,拉开和秦晚的距离,走到一边,彷佛刚才动脚的人不是他一样。
脾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古怪。
秦晚的跺跺脚,还好,没什么大碍。
不过这些山匪还真的懂的享受,这露天的山泉被他们引到了池子里面,夏日沐浴算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了。
秦晚走到池边,伸出手掬起一捧水,满手的清凉,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她索性就去解开自己的腰带,不过腰带只是解到了一半,就被皇帝陛下的怒斥声给阻止了。
“你在干什么!”
赵子赢愠怒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秦晚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