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山远地偏的,谁能保证处处太平。
平常死个把人或者是失踪几个,又有谁会放在心里?
这些山匪素日里在这一带很行霸道习惯了,就算是有些经验的看出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不便宜,也只会想到是抓了一只肥羊,怎么会想到,自己这是在给自己挖坑。
赵子赢从前知道秦晚会武是一回事,但是也没有见到过秦晚动起手来居然这么利索。
这身手,比他收下得力的人也不遑多让了。
“小心点。”
秦晚刚解决一个山匪,转头就看到有人像是饿虎扑食一样朝着赵子赢扑了过去,便骤然出声道。
跟在后面的影子见到赵子赢有危险,顿时也悄无声息地赶了过来。
他们也是经历过严苛训练的,有他们出手,秦晚就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地上就倒下了一片鬼哭狼嚎的人。
“小子,敢在爷爷的地盘上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被秦晚用绳子捆住了双手的山匪看上去是他们之中的小头领,就算是现在他们处于下风,这人对着秦晚也依旧是嘴硬的很。
赵子赢下了马,走到了秦晚的身边。
他看山匪的眼神之中的厌恶之色甚浓。
“小子,瞪什么瞪,你们以为得罪了我们白狼山的人,还能够活着走出这里吗?”
山匪被赵子赢看得发怒,他忽然有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因为这个,他的情绪反而更加急躁了一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赵子赢语气澹澹,秦晚却听出了他的自傲和轻蔑。
这种蝼蚁一样的人,放在他的眼中,估计也的确是不值得一提。
“就是,你们又算什么,既然敢说让我们出不了这山?”
秦晚难得顺着赵子赢的话说了下去:“这天下都是皇帝的。”
“现在知道怕还来得及,到时候爷爷会给你们留个全尸的。”
山匪龇牙咧嘴,就算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娘娘腔就在不久之前把他们都放到了,但是他也实在难以对秦晚生出一丝恐惧来。
反而是站在秦晚旁边并不多话的赵子赢的眼神,反而让他感觉毛毛的。
邪气的很,这小子看上去还不如这个娘娘腔的,但是他的眼神却比他们寨子里那个杀人如麻的大当家都要让人浑身发冷。
“小心风大闪了舌头,现在是谁绕过谁的命?”
秦晚抽出被定在树干上的匕首,用他的抵住了山匪的咽喉。
“前面是不是还有陷阱?”
比起这些山匪,秦晚他们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如果他们想要给人挖坑,估计的也是顺手的很。
山匪这次嘴硬的时候先是感受了一下抵在咽喉的匕首,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看着秦晚那洁白如玉的下巴。
本来这山匪是想要再说些什么能够恐吓住秦晚的话,但是视线再静距离的接触到秦晚那细腻如玉的肌肤的时候,他居然莫名的心神荡漾了。
乖乖,这样的细皮嫩肉。
就是山下的窑姐儿也少有啊。
他的目光随着心中污糟的想法逐渐淫邪浑浊。
“小白脸,你现在放了本大爷,本大爷保证不会伤你小命,还会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要不要跟了本大爷?”
秦晚挑眉,她现在穿的是男装吧?
赵子赢这次却是比秦晚的反应还要快,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给踹翻在地。
“找死。”
嗯?
秦晚被赵子赢的举措惊了一下。
“你踹他干什么?”
从刚才打斗开始到结束,赵子赢的可是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一下的。
“和这种小喽啰有什么好废话的,杀了就是。”
赵子赢一想到方才那山匪看秦晚的眼神,心头的杀欲就有些汹涌。
这种人,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秦晚只当他是因为山匪这件事而生气,不过动不动就要杀人,怎么听上去倒是和传闻中暴虐无常的少帝重合了。
自然,除了春狩那一次,秦晚的确没有见到过赵子赢无情举刀的样子。
“不留着带路?”
秦晚自然不会去心疼一个山匪,今天若是换成其他人,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死的是无辜百姓还是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这两种,也用不着取舍。
“不必。”
赵子赢的态度很是坚定。
这种人,轻易死了都是便宜他。
不用秦晚动手,既然赵子赢吩咐了,影子已经自觉地靠近了山匪。
执行赵子赢的命令,是他们的本能。
“等等!”
当真正的死亡即将降临,没有人会不想要活着。
“放过我,放过我!没有人带路,你们不可能走出这座山的!”
山匪扯着嗓子大叫,生怕那两个对杀人就好像是杀一只鸡一样的小白脸大叫。
他终于醒悟过来,他们这次不是简单的失手那么简单,他们这是踢到了铁板!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
不过就是一座山而已,有什么出不去的。
“这方圆百里都是的山路,都是我们寨子的地盘,其中大大小小的陷阱百十个,没有人带路,不可能有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山匪极力的朝着秦晚和赵子赢的方向大声喊道。
秦晚若有所思的听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灌木丛似乎有些动静。
“快趴下!”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秦晚立即拉着身旁的赵子赢一起趴下,接着,就有前方的树丛之中就飞射出无数箭羽。
这山匪还有点脑子,方才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只是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拖延时间而已。
现在,他等到了他们的人来了。
“你还好吧?”
秦晚抬头,她拽赵子赢的时候本是想要带着他躲避危险,谁知道赵子赢居然徒手抓住了一只刺向了她的箭。
倒是忘记了赵子赢本就不是什柔弱小白花了。
秦晚挑眉,却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赵子赢挨着秦晚,两人跌在草丛中,青草的香气混合着双方身上的气息,肆无忌惮地融入到彼此的呼吸中。
好吧。
他不说话也没什么。
那边因为秦晚的提醒一样避开了危险的影子已经和山匪们缠斗起来。
只是和刚才他们轻松解决的一小队人比起来,这次出现的山匪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老六,你怎么搞的,就这么几个人你都能失手?”
站在中央的一个刀疤脸一手拎着被捆起来的老六,一边看着秦晚的方向。
“废物!”
刀山也不打算解开老六身上的绳子,只是万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把人丢在一边。
秦晚护着赵子赢退道一颗大树下面,确认了赵子赢身上并无外伤之后,才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茂密的树冠。
“就是这几个小白脸把你们吓得都尿裤子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刀山搓了搓手,从自己的腰间取下狼牙森森的狼牙棒,裂开嘴,露出镶好的金牙对着秦晚的方向大笑:“看老子怎么把这两个小白脸垂成肉泥!”
秦晚迎着刀疤脸刀山凶残的目光,也回了一个微笑。
她向来不喜欢血腥味太浓的东西,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样的恶臭,秦晚的眼神如深潭,她一个纵身,跳入了茂密的树冠,消失在了刀山的眼中。
就在刀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的时候,下一刻,他就略有些迟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为什么,会湿漉漉的呢?
直到刀山轰然倒地的,发出一声巨响,他都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只是答桉已经没有了意义。
“三当家!”
正在和黑影缠斗的山匪之中有人惊惧的大喊。
就连被丢在一旁还没有挣脱绳索束缚的老六都惊恐的大喊了一声三当家。
甚至都没有人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离得稍微近一点老六回过神来,用又惊又怒的眼神看着手中拿着还在滴血的匕首的秦晚。
是他。
是这个小白脸干的。
这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狼牙棒滚落在秦晚的脚边,她看了一眼,伸手捡起地上这个笨重又可怕的武器,像是捡到一个玩具一样,用它指了指场上剩下的人。
“谁想要做下一个?”
三当家,听着地位应该也不算低了。
所以,他的死要比被丢在一旁的老六要来的更加有震慑力。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三当家的甚至连使用狼牙棒的机会都没有。
......
秦晚戳了戳走在她身前的赵子赢:“你不是着急赶路吗?”
赵子赢反手捏住了秦晚的手指,给了她一个冷眼。
问都不让问么,不过在这里秦晚也不打算和他计较,总归都已经到这里了,再耽误也耽误不了多少事了。
秦晚抬头,走在他们前面的是被拥绳子串成一串一脸麻木的山匪们。
她不明白为什么赵子赢子刚才忽然就改变了他原本的计划。
大概也是除了在宫里和朝堂上的那些人,还没有人敢这么挑衅过赵子赢。
什么叫做踢到铁板,什么叫做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的,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的。
并且后悔莫及。
“什么人?”
到了山寨的大门前,守在门口的人立即的拔出了刀。
“老六,你们怎么回事?”
派出去的那么多人,回来的却只有这么几个。
而且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三当家呢?怎么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又是什么人?”
“三当家不是和你们一起出去的,人呢?”
警觉地的山匪的手中的刀都对准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