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从醒来的那一刻,睁开眼睛便愣住了,对自己如今的状况毫无办法。
耳朵突然传来一声闷哼,阿尔这才注意到房间里不只有她一个人,有一处屏风隔开着,正是那个家仆。
阿尔侧过身看见那个家仆,当即火冒三丈,一把将屏风甩开,跑下去连鞋都顾不上穿,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武器和趁手的东西,直接恶狠狠的冲上去,用双手掐住那人的脖子,誓要将这个轻薄自己的家伙弄死,都不解心中的恨意。
严北一脸茫然的醒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一脸茫然的看着突然冲过来的阿尔,看到她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才想起来反抗。
心中虽然满是恨意,但如今两人都清醒着,阿尔的力气实在是比不过严北的,再加上身体也没恢复好,来回挣扎了两下,便气喘吁吁,坐回了自己的床边。
“咳咳!”严北咳了几声才缓过气来,原本就口干舌燥的喉咙,经过这么一折腾,只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看着桌子上有茶壶和杯子,便一路扶着床沿走了过去,想先给自己倒杯水喝再说。
“你干嘛去?!”阿尔以为他要跑,一声吼出来差点让严北吓得滑倒。
严北捂着自己备受摧残的小心脏,到桌子边坐下:“倒水喝。”
拿一个茶杯出来,拿起茶壶还没倒下来,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手,把茶壶夺了去,直接掀了盖子牛饮。
严北转过头,看着阿尔这副豪迈的样子,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咽了两口唾沫,弱弱的说了一句:“给我留点。”
阿尔丝毫不想管他,精致的茶壶里泡着上好龙井,她一口气全喝完,回头还要恶狠狠的瞪严北一眼:“你最好小心一点,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把你杀了。”
“姑奶奶,你这是对我有多大仇啊?!就因为那天晚上?”严北哪里见过这阵仗,她这上来掐自己的架势,可是来真的。
阿尔恨不得直接拿茶壶去敲他:“你还敢提?!”
“不提,不提了。”严北急忙认怂,捂住自己的嘴。
阿尔放下了手里的茶壶,还是气得不行,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骂:“我从小到大,众星捧月,来我们家提亲的人,把我们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什么样的好男子没有?!最后竟然插在你这块牛粪上去了?!我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要是我爹在场的话,你现在早就被碎尸万段了!你这种人,一辈子都……”
严北知道,有这么一出,她的心里一定难受的不得了,只是认命的听着。可是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仔细去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只觉得恍然大悟,突然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是自己呆着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敲晕的,现在脑袋上的包还没消呢。”
严北这么一说,阿尔心里咯噔一下,原本的嚣张气焰一下被扑灭了一大半,有些心虚的坐下,明知故问:“是吗?那看来你也是被人陷害了。”
“少跟我装糊涂!”严北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挺直了腰板跟她争论:“我虽然没看见敲我的人是谁,但是你怎么把王妃带过来,怎么被王妃反将一军,我可都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你!”阿尔不想输了气势,但是实在理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严北见状,更是梗着脖子要找她算账:“虽然我是比不上你出生尊贵,从小就没爹疼没娘爱的,只是王府里一个小小的家仆,但我也是行的端坐的正,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坏事。等婶娘给我说一门亲事,娶个本本分分的好姑娘,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结果现在,你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还把我这个无辜的人也搭进去了,我平白无故的,我冤不冤啊!”
阿尔被他这么一控诉,憋了半天,又恶狠狠的瞪了过去:“你说谁不是本本分分的好姑娘?!再乱说话,我这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做下酒菜!”
“你来啊!”这才严北不怕她了,直接把脸递上去:“我看你就是水性杨花,一直吵嚷着要杀了我,根本就是不想对我负责吧?!”
“你说什么?!”阿尔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我对你负责?!你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害不害臊啊!”
“反正脸面都丢尽了……”严北自暴自弃似的,直接一屁股做到地上,手脚并用的抱住阿尔的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不管,反正布局的是你,给我下药的也是你,现在你把我的清白毁了,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可以回襄西溜之大吉,我可不行,有这么会事,谁还会要我?我必须得看紧你,你必须得对我负责!”
“我!”阿尔无话可说,但又不想承认,气得拿起茶壶就要往他头上砸。
这次严北虽然又被吓到,紧闭起了双眼,但是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抱紧着她腿的手没有任何松懈。
阿尔的手举到半空中,放下也不是,砸下去也不是。放下太没面子,砸下去又于心不忍。严北刚刚说得话不是没有道理,她本来就是遵从着夏久逸诚的命令,在王府里随便拉了个倒霉蛋,前来污蔑付和铃。至于如果事情真的成了,这个倒霉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可没有考虑过。只怕会比现在惨上百倍吧,付和铃出身大家,有父亲和姐姐撑腰,出了这样的丑.闻,也能全身而退。而严北就不一样了,小小一个家仆敢和王妃私通,一定会被当场打死,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这么一想,严北也实在是可怜。
举起的茶壶没有落下,严北偷偷睁开了眼睛,看出了她的迟疑,瞅准了机会站起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茶壶,怕又惹怒她,笑嘻嘻的退后了半步:“我去帮你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