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看清了沧海槿的脸,如这寒冬的空气一样冰冷刺骨。一道怒目向我扫来,满是恨意,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看我,却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心痛。可他哪里顾得上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恨我?沧海榉不是他的对手,连一拨一拨上去拼命的皇家禁苑侍卫都被如砍瓜切菜一般丢到擂台下面去了。沧海榉设计精准,机关重重,却眼看这精心准备的大局就要被沧海槿一个人
“四弟,你不要反抗了!”沧海榉大叫:“除了这些人,外面已经全部都是我布好的兵,你与父皇三哥早已是瓮中之鳖,束手就擒吧!我会给你们留一条活路的!”
沧海槿顺手从一名侍卫手中夺过一支长戟指向沧海榉,脸上溅满了鲜血,此时的他宛如一名修罗,美艳非常而寒气逼人,“你这只贪婪的狗,当年利用手下假扮成大哥弟子在忘愁涧刺杀我与赵初罗蝶,我已在远色道观外面给了你暗示,我与大哥那般暗示你都丝毫没有察觉,你以为我们真的要剑拔弩张,鹬蚌相争吗?无奈你愚钝如蠢猪,终于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二哥,你以为你能收买得了几个侍卫,就能收买整个帝国吗?”
啊?原来他们在做戏?我想起了当日在远色道观外面我为了缓和气氛唱了三只小熊的歌,简直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咄!不要说了!”沧海榉气得浑身哆嗦,铁青着脸吼叫,“我最恨的就是你!我恨你的光芒,恨你的骄傲,你受死吧!”
“想要我死?你试试看!”沧海槿将手中的长戟轮得呼呼作响,沧海榉身边的二十多个侍卫立刻被打得落花流水,眼见就要被沧海槿的长戟生生挑穿,沧海榉深后的一名护卫掏出怀中的烟花弹,冲着天空一扭,两道绚丽的焰火就飞上了天空。
一瞬间棚席上方四面八方竟然黑压压飞来一片人一样的的蝙蝠,呼啦啦落在擂台的四周,迅速布成一个阵法,诡异地旋转。我才看清,这哪里是蝙蝠,明明是些穿了黑色翅膀衣服的人。我听见有人喊出,“啊,南楚国的黑蝠兵……”话音未落,咽喉间就多了一只沾满毒药的长刺,穿过他的脖子,血液在瞬时间凝固,人如木头一般咕咚栽倒,诡异非常!
南楚国,水草丰美,多沼泽毒瘴,飞禽走兽均异于他国;有猛禽,类飞蝠,唾液利爪有剧毒,人仿此禽制成蝠衣、武器,能飞射毒刺伤人,再辅以阵法,凶残善战,是为南楚之上兵,并以凤凰花图案纹身……
——《四方V南楚纪》
这是我从岑小九那里缴获飞鸽传信后,让新来的文书查阅凤凰花的图案时记住的,就在《四方》这本记述这块大陆风土民情的著作中,我推断出了沧海榉与南楚的关系,而且他向南楚某个位高权重之人借了飞蝠兵。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他来找我联盟时才推断得知,原来他不只请了赵初作盟友。
一时间棚席里好些个官员、护卫都遭此毒手,我身边的小兰草也咕咚一声栽倒,东方怒慌乱之间抱住她的腰,才压低声音对我说:“殿下,她只是吓晕了过去。”他把小兰草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掐了人中,小兰草才幽幽醒转,却煞白着脸不敢言语。
飞蝠兵在一通扫荡之后占了上风,纵然沧海槿骁勇而残忍,却也不敌如此之多的怪兽一般的兵种。我起初担心飞蝠兵会伤及他,但庆幸的是沧海槿敌他们一群不行,但敌一支暗器却还绰绰有余,他们根本伤不了他。沧海槿退到沧海王身前,对那几个反叛的护卫大骂道:“滚开!”那几个人竟然乖乖地滚开了,不能不叫沧海榉咬牙切齿,似乎这位四弟的一个凛眉怒喝都要比他的千军万马威力强大。
然而,毕竟是占了上风。沧海榉再一次对沧海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叫嚣道:“父皇,请将玉玺交出来,并颁发退位诏书,昭告天下,立我为皇!”
沧海王却缓缓闭上眼睛,在自己第四个儿子忠心的护卫下渐渐入定,对叛乱者的叫嚣充耳不闻,越发显得沧海榉如同一个小丑。
“父皇,不要逼我!赵初国的十万人也就在帝京城外,而有一万人已经守在这枫山行宫的外面,随时听我号令!”
我感觉到几百道目光如箭一般射向我,而我深呼吸一口气后淡然相迎,筑起一道牢固的心理防线。却在又一次迎上沧海槿冰冷如寒箭一般的眼神后,整个防线颓然倾塌。我已经中邪了。
“父皇,你说过,得人心者得天下,而你看,我已经得到好几个国家的支持,你该放心让位给我了……”沧海榉举着剑的手臂在悲伤地颤抖,“我得到了很多个国家的支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起我吗?他们——他,他,他们有什么?”
沧海榉扯起沧海枫的衣领,使劲晃着说:“他有什么?他有什么好?你有什么?你说呀!”
沧海枫身体弱质,久病才愈,连我在内都笃定他不是沧海榉的对手,可是他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反手一掀将沧海榉推了个仰八叉,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是那些飞蝠兵也仿佛与沧海榉一样愣住了,并没有对沧海枫下毒手。
“蝶公主,你为什么还不放信号?”沧海榉发狂一般朝我吼叫,“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殿下——”东方怒在询问我的意思,而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主席棚那里的沧海榉。
“罗蝶公主——”沧海榉气急败坏,不相信地瞪着我。
“殿下,是时候了,臣是否放信号弹让桦将军他们来援?”东方怒以为我还在等待时机,便向我解释。
“东方怒,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吗?”我见他一愣,便轻轻地笑了笑,“我不吩咐,你不要放信号!”
“殿下,如果我们再不叫援兵,恐怕沧海榉的逐鹿兵就要到了……”
“东方怒,既然跟着我,却连我的命令都听不清楚吗?”我冷冷地问。
“……是”他规矩地退下,站在我身后,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想沧海榉也差不多明白了我的意思,因为我此刻正十分无良地看着他,微笑着宛如一朵火红的月桂花。
顷刻间,棚席上方便布满了另一批飞蝠,不同的是这些人身着月白色的斗篷,从棚席上方落到地上,手中的寒光飞向黑色的飞蝠,一时间血光如溅,已是一片修罗道场。这些白衣的精兵正是沧海槿从逐鹿苑调来的人。来的好快,仿佛早有准备一般!
“赵初罗蝶,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枉我对你一片信任——”沧海榉绝望地骂我,而我始终保持着无表情的脸,冷冷地看着他。心如蛇蝎?我吗?他用青花毒汁毒死大王爷远色真人的弟子,在我未回来之前埋于永阳坊,又派人假扮成拿几名弟子在忘愁涧刺杀沧海槿和我,挑拨沧海槿与远色真人的关系。为了在儿子的满月酒宴上加害于我,不惜设局杀死自己的儿子和妻子。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心如蛇蝎?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送来的金槿花羊脂白玉暴露了他的野心和事实的真相:赵初国君送给蝶公主的两块羊脂白玉为蝴蝶和金槿花。金槿花现在在我手中,本来与我手中相合的那一块应该是白玉蝴蝶。他他却理所当然地错以为蝴蝶在我手里,需要金槿花来相配,生生地伪造了最重要的部分。
所以,他不是盟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