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帝京已不是安全之地,我带你离开这儿!”
“你真是功夫了得啊!”我苦笑道:“那五王与你何干,你为何害他?”
倪红霜眼中闪着诧异的神光,“我管他是什么五王六王,沧海国的猢狲,我见一个杀一个。夫人,你在这些人手里,迟早逃不过一死,我受萧将军临终之托,一定要救你离开这里。而且你也有恩于我,我便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我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略略观察了一下,楼顶上空便是铅灰色的天云,可以俯瞰到熙熙攘攘的粉巷街道,这两边并没有沧海槿的卫兵,难道一瞬间,都撤走了吗?
“红霜,听我说,我没事,你赶快走!那四王手里有追击你的令牌,他不抓到你是不会罢休的!”
“哼哼!”倪红霜冷笑道:“他从腊月初九到了我的南镇山上,就将我的山寨烧了个精光,又有多少弟兄死于他的魔爪之下,老娘与他,自是势不两立!我这次回来帝京,是受楚垠的告诫,带你去南楚,以免落入沧海枫的控制之中!”
我默然。相交几次,终是觉得这匪首两口子,有些缺心眼儿。他们只道我是萧枳的未亡人,却不知道我这个身份还有多么复杂,更不知道我其实谁都不是。我心里记挂着沧海桐的伤势,想着如何推托她的原意,不去什么劳什子南楚。
正踌躇无措间,忽然感觉到漫天飞雪中有寒光隐现,不好,有伏兵!
我压低声音说:“红霜,你快走,沧海槿就在附近。”
倪红霜也察觉到了,回头就要抓我的手,被我按住,“你一个人走,不然我么谁都走不脱!”
“夫人!”她固执得抓住我的手,犹是满目不舍。
“听话!我先跳下去,你借机逃走。来日方长,明白了吗?”我一半哄骗着她,一般也是说实在话。沧海槿的真正目标是倪红霜,将我和正太绑起来,只是掩人耳目,吸引倪红霜前来找我。
我心里感激她能如此深情重义,赴汤蹈火地来救我,我又怎能不救她?我落入沧海槿的手心,尚有活路,如是换了她,又如何能够逃出生天?我淡淡一笑,回转过身,提起一口气,纵身一跳,身子坠入那条萧瑟幽深的小巷中,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就从天而降,将我死死的压在地上。我困难地仰起头,看见一抹黑色的影子在迷雾飞雪中急速穿行,诡异如同飞蝠。
十来把尖枪逼住我的下颌,我突然一口鲜血吐出来,喷溅在那些寒光闪闪的枪头上,灼起一阵烟雾。他们才看清是我,复要去追倪红霜,那人影却已远在数十米开外。
饶是迟了,却见一只锃亮的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端端朝她的后背飞来,我惊得叫出声来。倪红霜不是吃素的主儿,该是早就听见了这匕首直飞来的风声,身子向后一躲,那匕首擦身飞过,没有伤她丝毫,端得加快脚步,在夜色中飞逃而去。
这时候,我已经看到了那枚匕首飞来的方向,沧海槿骑在高头大马上,玉白的斗篷华丽丽的披下来盖在马身,俊脸黑瞳,杀气凛然。我心里一阵紧过一阵,用脚趾头想,也会知道此时死妖男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可我执拗地仰着头,艰难地在大网下面看着他。
那些兵丁的皮靴向后散开,马蹄子出现在视线中,一片白色的斗篷,呵,好华丽的白狐斗篷……
闭眼,深呼吸……若不是被压在网下,我是不是也会夺路而逃?
“啪——”一声鞭响在我耳边响起。啊,好疼,那根短鞭竟然实实地抽在我的右臂上,钻心的疼。
我缩了身子,抬起头,愤怒地去看他。却被他眼中更甚的愤怒灼伤了。
“你又是故意的?”他怒喝,“这是第几次了?”
死妖男发怒起来像一条撑开毒囊的眼镜蛇。
“为什么不说话?”
“槿殿下,你要杀便杀,不用这般羞辱我!”
他凶恶地瞪着我,这样的目光又让我想起了他第一次看我时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仇恨,“好,那便将你下了大狱,七审定罪过后,午门问斩,成全于你!”
好狠!
我抬起眼睛,狠狠瞪着他,他也瞪着我,仿佛都要把对方瞪穿。
他明明知道我不是赵初罗蝶,不会过分关心他们所谓的天下大事,可他看我的目光跟看以前的赵初罗蝶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将她带走!”
***
我确定这个地方不是大狱,虽然也是那般的阴冷,可这阴冷来自于周围的树林,而不是大狱那森森的墙壁。雪小了好多,不再是那沸反盈天的霏霏扬扬,可单单是北风呼啸穿林而过,就足以让人冷入心骨。
我认出了这个地方,是逐鹿苑。那园子的主人,此刻正从栗色的高头大马上下来,不声不响地走到我面前来。本来扶着我的卫兵退下,我的身体便踉跄地往前扑了一下,靠在就近的一根门柱上。我看到他眼中光芒跳动,身子晃了一下,仿佛想过来扶我,却忍住了。
我浅笑,怎么又将他的好事坏了?我在这世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就是这样的表情,我就是这样的抵触,转了好大一圈后,竟然又回到了原点。此时的我与他,再没有什么联系了吧,他将成为别人的夫君,而我,竟又一次成了他的犯人。
我低头去咳嗽,每咳一下,胸口都格外地疼。我怕我不小心再吐血,生生地忍住,将袖子捂在嘴边,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
“怎么病成这样?”他满脸怒色问。
呵呵,多么相似的问话。但我心境已大有不同,恼怒什么?我转过脸,喃喃道:“我若病死了,不就省得午门问斩,白白污了一片铡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怄气。但看他面色上说不出的青白,我就隐隐觉得痛快,我与死妖男有仇吗?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走过来,俯身挽我的腰,将我抱起来。我要挣扎,他却不理,径直走向里间,在一张软塌上放下我来。这是一间斗室,很是简陋,墙壁是用白灰抹过,上挂着弓箭和兽皮。好像一个寻常猎户的家。却在斗室中间放着这样一个华丽的檀木雕花软塌,上面铺着厚厚的锦缎。
他依然一言不发,从火炉上的壶中倒出一盅白色液体端到我面前。
“我不喜欢喝牛奶!”我侧过脸去,拒绝他。
“这是鹿奶!不是牛奶!”他冷声道,带着不容抗拒。我只好接过银盅,轻轻地闻了闻,很香,便喝了一点点。可胸口依然闷疼,喝不下去了。
“我放任苏丑儿在你府中,他就是这样医你的?”他声色间更冷,细长的双眼在幽幽的灯火中,很有些妩媚的味道,可他却是那样冷凛,我难以想象这样的两种气质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集中,竟还是那么和谐,与众不同。那一时间,我竟然可笑的有些迷乱。我别过脸。
“如是这样,便不如早杀了他。”
“杀人那么好吗?”我又转回目光看他,“你晓不晓得,五王差点被你害死——”我突然绷起身子,“五王他被刺了一刀,他现在……”
“刀锋偏了,只刺了一寸深,划了道口子,才流了很多血。他不会有事的!”他伸手去拨油灯里的灯芯,灯火呼地亮了许多,我的心才略略放下来。
“这样阴狠的匪贼,竟然又一次被你放走,你犯下的这滔天重罪,还不自知?”
我无声地笑笑,“这是以你们的标准,对于我来讲,谁对我好,我便对他好,其他一概不管……”
“是吗?”他的目光中突然多了玩味,映着灯火,闪着妩媚的光泽。我忽然意识到我说错了什么。
幸而他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我累得有气无力,屋外的风拍打着窗棂,我摸到袖筒中的那个锦袋,咬了咬牙,终于问:“槿殿下,你与蝶儿是否有什么约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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