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太忙碌,心情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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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执意要走下山,就是为了避免与沧海槿同乘一辆马车,我知道他骄傲,如果让他跟我一起用脚走的,会让他很难堪,毕竟他是皇子。
他没有跟来,我猜对了。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迷路了,好像肥皂剧的桥段,可当这种事情摆在你面前时,一点都不好笑,也一点都不煽情。我在枫树林间的落叶和杂草间穿行,本来秋高气爽,晴好的天气竟然变得很阴郁,一大片的云层遮住太***本辨不出方向。
又被脚下的枯藤绊了一跤后,我的绣花高跟鞋彻底坏了,我坐下来揉着酸疼的脚,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的自己,难道不就像这纷乱错杂的枫林,乱得不可收拾,连一条出路都寻不着。
我说我要想想,可我要想什么呢?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韩风的影子,都是以前跟他在一起的画面。他是我在皇家警官大学的学长,是我高二那年军训的教官,英俊得能让女生为他尖叫,却深沉温柔得让人心都融化掉,我疯狂地喜欢上了他,就像偶像剧的女主角那样至死不渝,万劫不复。为了他我放弃了高中毕业去美国上学的机会,拗过家里所有人,去上了警校;为了他我抗拒了毕业后进入家族企业效力的命令,执意去当一名小警花;为了他,我甘愿抛弃富足的生活和爱我的所有亲人,愿意跟他去浪迹天涯,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
我原来竟是这样疯狂的一个女子。可我失去了韩风,永永远远地失去了,我曾经用整个人生去交换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可上天骗了我,让我付出了筹码的同时也得不到交换的目的,它让我赔得精光,赔得伤痕累累,现在又将这样的一个男人放在我面前,还让菩提子开花,告诉我他是真命天子,为什么这样,讨厌,讨厌……
我抓起脚边的鞋子狠狠扔出去,发泄心里的抑郁,却听到咚得一声,好像砸到了什么,接着有一个人声响起来,“哎哟——”
这声音好熟悉,我仔细看去,那黄白的草丛中直起一个人影来,揉着额头,不解地看着这里,红衣如火,与这枫林融为一体,他是苏丑儿——
他也看见了我,惊讶地走过来,有一些喜悦,“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这么狼狈?”他把我从头看到脚,脸色渐渐凝重,我头发是披散的,身上的薄纱外衣也被树枝挂破了,鞋也绽边掉跟了,这简直活脱脱一个乞丐嘛。结果他却问:“谁欺负你了?是什么人敢在枫山行宫外面非礼他国公主?”
“乱说!没有,是我迷路了!”我抬手擦擦脸,刚才哭过,怕被他看出来,“丑儿,我还担心你被抓了,现在没事了吧?”
“哼,你真的担心我,就不会不救我,不声不响地跑了,还要我自个儿想办法跑出来!”他埋怨地说。
我一阵脸红,当时光顾了自己的事情,没有多去想他,“唔,你没事就好,真是抱歉……”
“好了,别说以前的事了!”他扬扬手里一把草药,“等我再采一些,就带你下山。”
我点点头,觉得丑儿有些不一样了,可又没想出哪里不一样。碰到他,我心情好了一些,但他不似以前那般健谈,好像有心事,当跟他说话时,他总有些心不在焉,忽而又怅然若失,还有时竟从神情间带出暴躁,待到发觉失态又怔怔地发愣。
我问了几次他怎么了,他不是岔开话题就是不言语,最后看看我光溜溜的脚,问:“你这个样子怎么走下山?”
鞋已经被我扔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伸手取了镰刀砍了好几根藤蔓,坐在树下,为我了编了一双鞋。再捡了些干草和树叶塞进去,递给我,“喏,这个可以对付到山下了!”
满心的阴郁一时间消散掉了,我将这双可爱的藤鞋穿在脚上,左右看,“丑儿的手真巧,谢谢你!”
他脸上滑过一丝笑意,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伸出手,对我说:“走吧!”
“唔,我自己走!……”
他没有坚持,我跟在后面,一路无语。丑儿对这枫山轻车熟路,一会儿便走到了山脚,原来我转圈子的地方已经离山下不远了。我们在山脚处雇了一辆车,丑儿将一大捆草药放上去,回过头扶我上车。
此时天已经阴得可怕,冷风忽然刮起,萧萧瑟瑟一片落叶,叫人直打寒颤,我忽然在满山的烈红中,瞥见一抹白色,轻轻一闪,便消失了。苏丑儿眼角浮上一层笑,跳上车来吩咐,“车夫,进城!”车便辚辚地开动了。
“丑儿——”我叫他,可是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他扫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我知道他在山上,一直跟着我们,你心里的人既然不是他,为什么又要流连?”
我看向窗外,青白的天光,冰冷得快要凝固的空气,竟然开始簌簌地飘落雪粒,这一世的冬天来的好快啊。
“如果我让他忘记我,他就不会伤心了吧?”我望着那些枯黄的草叶,失神地说。
“伤到深处,自然会忘记——”他如梦呓般,带着嘲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呵着冻红的手。
“明天我要上普贤山与一位老僧论医道,你与我一起去吧。”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在给自己找一个去的理由。
回到永阳坊的宅院,大约只过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雪竟然落满了地面,婆婆在门房等我,看到马车,连忙撑一把伞出来,把我拥在怀中,不住唠叨,“这么晚才回来,天变得这样厉害,殿下的衣服穿得又这么单薄,担心死人哪——呀,殿下的鞋呢?不得了,我说身边一定要跟一个人吧……”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温暖,让我想到母亲,让我想到了前世那些淡淡的生活,其实我拼命想逃离的日子里,原来是充满了如彼幸福的,只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婆婆,你姓什么?”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穷苦人没有姓,姓氏是贵人们才有的。对了,今天上午五王爷来过,留了一封请柬,请殿下您明天过去听戏,还送了一只孔雀绫金绣斗篷,放在房里了。”
我点点头,“我明天要上普贤山,不能去他那里了。”
五王的心思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情感错杂如我,又何必去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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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从雪粒变成雪花,一夜未停。清晨起来,竟积了一尺厚。家人进来报告说,门外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是五王府派来接我过去听戏的,一辆是芷汀轩苏大夫派来接我上普贤山的。我梳洗完毕,披上一件婆婆为我拿的暖披件,领口是一条白狐的皮,雍容而华美。那绣花高跟鞋我也再没心情穿了,要了一双鹿皮小靴子,出了门。
五王府的侍从恭恭敬敬地迎上来,向我一揖,笑盈盈地说:“蝶公主殿下真真帝国第一标志的美人儿,五王今儿一大早起来就等着您了,快走吧!”
“不,回去告诉五王殿下,我今天不能去了,改日一定登门赔罪。”
侍从一脸纳闷,我抱歉地笑笑,登上芷汀轩的车。苏丑儿在车内拽我上来,坐定,却并不开发,而是问我,“做了决定,不后悔吗?”
“什么?不去听戏也会后悔?”我轻笑,“不是说上普贤山吗?去看看雪景也好啊!”
他没再说什么,垂下眼睑,一种我看不懂的阴霾弥散在脸上。
苏丑儿变了,我想好好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车行至半山腰,在去往普贤寺的小道上时,那轰天响地的倾翻,随之而来的坠落,以及巨大的痛楚,已经让我不必问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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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跟各位亲道个歉,花要毕业,找工作不顺利,又有种种复杂的事情要办,心力交瘁,心情大不好,文越写虫越多,感谢大家捉虫,感谢大家支持花!花会努力的!一定要努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