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梨?”
眼眸逐渐深沉深沉,李斯年看起来有些兴致盎然。
“这事情,竟然和她有关系?”
晚上,从李斯年口中得知此事的唐初雪惊呼一声。
长袍人一口一个贵人,她都想到了边疆甚至其他国家,唯独忽略了京城的唐雪梨。
“那些人既然被捉了,身上的印记还做不做数?”
不怪唐初雪多疑,实在是见识过梨花卫的身手,紧要关头,他们都会毁去衣服上的标记。
这一点,李斯年同样有所怀疑,要是没有验证过,就不会说给唐初雪。
“确认无疑了,唐雪梨倒真有些本事。”
听出李斯年话里的讥讽,唐初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都小瞧了她这个姐姐,每每以为已经看透了唐雪梨的底牌,却总有新发现。
“她是瞒着李斯亮的!”
将事情理了一遍,唐初雪灵光一闪,想到了关键。
若是李斯亮知道这地方有金矿,鲤城怎么也不该成为李斯年的封地才对。
即便赐封地在先,他也该会想办法收回去才是。
依着李斯亮对李斯年的忌惮,断然没有将这么大一座宝藏送人的道理。
“这夫妻俩感情也不怎么好嘛,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会瞒着李斯亮,也不怕被拆穿之后遭人猜忌。”
唐初雪这么说着,却难免觉得唐雪梨运气太好,这么好的事情都能被她撞上。
看出唐初雪的小心思,李斯亮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现在,是我们的。”
对诶,唐初雪眼睛一亮。
唐雪梨这次可是为他们做了嫁衣,要不是她,这金矿怕还藏得严严实实。
“那咱们多找些人在山上守着,没有金子运出去,想必她很快就会发觉异样,说不定梨花卫已经将消息传了回去。”
唐初雪欣喜之余,理智也没离家出走,很快想到要点。
京城,宫中。
唐雪梨心头莫名烦躁,染指甲的宫女手一抖,艳丽花泥涂到了指甲外面。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帮您洗净……”
“出去!”
唐雪梨猛地将手收回,抬脚便踹在了宫女下腹。
殿内其余宫人无不是垂首噤声,唯恐发出丁点动静。
似乎察觉不到这些人对自己的恐惧,唐雪梨招招手,示意身后宫女走近了些。
“还没有消息?”
“没有。”
“怪了,你让人去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说昨日就该递消息入宫的,从去年至今一直未曾出过差错……
思忖间,殿外一道人影匆匆入内。
“皇后娘娘,鲤城来信了。”
唐雪梨眸子一颤,直觉不是什么好消息。
纤长的手指伸出,那抹红色就像一抹血迹,昭示着不详。
信封缓缓打开,里面的字迹映入眼中。
“唐初雪!”
“怎么又是她?”
手攥着信纸砸在桌上,唐雪梨面色阴沉,眼中闪过杀意。
宫人霎时跪倒一片。
“都出去吧。”
唐雪梨身后的宫女摆了摆手,恐这些人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失态只在一瞬,唐雪梨继而冷静下来,叫人附耳过来。
“你去……”
鲤城,正是正午时分,街道上熙熙攘攘。
唐初雪百无聊赖地瞧着,想寻些有意思的事。
“滚出去,一个穷书生还想来我家茶楼,你付得起银子么你?”
身侧传来喧闹,唐初雪转头看去。
书生正被小二推搡,再挪一步就要撞上她。
“我不喝茶,你同管事递个话就是了,我是……”
“管你是谁,别打搅我们做生意!”
小二说着,手上猛力一推。
“当心!”
陆羽仓促上前,一手扶住了书生,另一只手挡在唐初雪身侧。
险些伤了人,小二面上一讪,嘟哝起来。
“看不见我们在说话,还要往上凑,真是不长眼……”
“店小二,分明是你推了我,怎么还要怪到人家身上?”
书生自己被恶语相向时都未曾辩解,这会儿听他又埋怨别人,忍不住质问起来。
“罪魁祸首还不是你,要是你不在门口闹事,我赶你干什么?”
小二欺软怕硬惯了,见唐初雪没有追究的意思,嚣张起来。
“分明是……”
“罢了,我不与你争,想来管事也不愿见我,我走就是。”
书生欲言又止,最后提了提包袱,没再计较。
“对不住您。”
转过身,书生向唐初雪拱了拱手。
“本来就没碰着,你对不住什么,我看你跟这管事,似乎有什么渊源?”
唐初雪看着书生面相清正,不像是闹事的人。
书生苦笑一声,只摇了摇头。
“你要是有什么苦衷,说不定我能帮上你,说说吧。”
不知怎么,她明明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话却不加思考就说出了口。
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了了解,唐初雪推测这人想必也不简单。
书生闻言迟疑起来,片刻松了口。
“是有些缘故,我……”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坐吧,我请你喝茶。”
唐初雪故意带着书生走到对面的茶楼。
两人就坐在二楼临街的位子,那小二一抬头就能看见。
“那原本是我父亲的铺面。”
书生目光落在对面的屋瓴,眼里透着些怀念。
“他前些年认识了铺子的管事,见他有本事,就留他做了管事,谁知道……”
不过是个农夫和蛇的故事。
管事见有了人脉,联合外人排挤主家,逼着主家自尽,只留下这么个外出游学的儿子。
如今人回来了,物是人非不说,还被赶出家门。
“我原打算在家中陪父母一阵子,带些盘缠进京赶考,现下身无分文,只好先寻一处安身之地。”
他的身世令人唏嘘,但是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唐初雪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虽然不确定,但还是将人拉拢过来再说。
“我这儿有个去处。”
“济慈院里那些孩子,我想找个先生教他们识文断字,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你若是愿意,那可帮了我大忙了。”
书生瞬间意动了。
他方才得知家中变故,说是要找去处,却是两眼一抹黑。
况且除了教书,旁的他也并不擅长。
“愿意!”
“那我何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