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青灯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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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流从来就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打到她。她会坚强的站起来,继续去追求她的目标。

自从那一夜与服部半藏的偶遇,云流伤心的哭了几天后。她重新振作起来,然后做了一件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

就在服部半藏出家的寺旁边,兴建了一座尼姑庵,然后:

带发修行!

与其说是云流追随服部半藏一起遁入空门了,倒不如说是云流把安土城的天守阁给搬到骏河来了。一开始云流还亲历亲为,为国家大事而奔波,后来就把这些事推给朱载圳去做了。

但是朱载圳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做这九五之尊。所以小事儿还好,大事儿还是要云流出面,亲自定夺。

其余时间,云流就在寺院里吃斋念佛,顺便偷偷向对面的寺院里瞄上几眼。

在御旗奉行手冢谷司大人的安排下,整个骏河的寺庙都被有意无意的封闭开来,真正烧香供佛的寺院统一迁到郊外去了。

于是乎,整个骏河的副都里只剩下一个真和尚,和一个假尼姑。

大**的女人都喜欢诵经拜佛,不论是年纪轻轻的小家碧玉,还是行将就木的垂垂老妪,对佛教的笃信是她们的特点。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加,社会的平安,让原本自信而坚强的云流开始变得有些敏感而害怕受伤,她也开始信佛。

于是在许多人的眼里,那个呆在尼姑庵里,青灯古佛相伴一生的"圣女帝"是个很可悲的人物,关于她为何如此,坊间也有许多以讹传讹的谣言,但其中不乏有"为情所困"这样歪打正着猜对了的答案。

在外人看来,云流是很孤独的。

鬼影小次郎和织田信奈成婚后去四处度蜜月了,姐姐真理也找到了一个心仪的男子,正在热火朝天的交往;渡边美奈子嫁给了真田幸村,甲斐姬回到了北条家,和父亲一起生活,阿市则和加拉夏结伴而行,去周游列国了。

朱载圳也正式的迎娶了津门慧,云流的生父和养母走到了一起,也是云流作为女儿的一大快事。

这几场婚事,反而是云流最近为数不多的离开尼姑庵的时间了。

最终善良好心的渡边美奈子看不下去,坚持搬到尼姑庵来,照顾云流的起居。

"我本来就是云流大人的家臣,这是美奈子必须做的!"渡边美奈子坚定而萌萌的回答云流的推脱。

云流只得感动的应承下来,不必这个小妮子做什么照顾人的事,起码有个人聊聊天,也是颇为开心的事情。

这一日,天气阴沉,暴雨似乎就要来临,才是晌午,天空就被墨色浸染。

"美奈子,进屋来吧,要下雨了!"云流在屋里喊道。

"大人,有个叫做'坂垣和子';的女人来拜访您,说是您的老朋友!"渡边美奈子稚嫩呆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坂垣和子?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云流仔细的思索了一会,终于记了起来。坂垣和子是上杉家的那位能乐大家,云流当初出使春日山城的时候在她的居所里与她聊过一次。

"快请进来!"

坂垣和子和美奈子走进屋里时,暴雨袭来,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街上一阵骚动,许多贪玩的孩童嘻嘻笑着疾奔回家里。

"许久不见,云流!"坂垣和子微笑着走进来,暴雨并未沾到她的衣襟。渡边美奈子则赶忙去屋里准备些茶点。

"看来你放下了一些事..."云流注意到她的脸上的疤痕已经被一枝百合花的刺青所覆盖住了,联想到几年前她们初识时的对话,看来她的人生也有了许多改变。

"是的...但看上去,现在需要开导的人是你..."坂垣和子淡笑着坐在云流身前,看着这个身份显赫,但却看上去比以前娇弱了许多的云流。

"似乎是呢...怎么,专程来开导我的吗?"云流有点苦笑的摇摇头,然后半开玩笑的反问道。

坂垣和子轻轻摇了摇头,温婉的笑道:"上杉家灭亡后,我就搬去甲斐居住了,一直到最近,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觉得你似乎需要一个聊天的对象,就来了。"

"许多人都来劝过我了,我的父母,姐姐,朋友,手下,很多很多人...甚至对面寺院里的那个人,都希望我离开,你,真的了解我么?"云流有些落寞的道。

"我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我敢说我是最了解你的,正如你对我的事情亦一无所知,但我却认为你是知心人。"坂垣和子恬静的笑道。

"你说得对。"云流挑了挑眉毛,静待坂垣和子的开导。

"你似乎是为情所困,但不必告诉我是真是假,亦不必告诉我具体情况,我只想反问你一句,当初我们第一次相见,你只一个织田家的使节,地位卑微,如今你坐拥天下,地位显赫,但有一样东西,你大不如前,你知道是什么吗?"

云流低下头,仔细思索,良久,才试探着问道:"是...自信?"

坂垣和子笑了,道:"织田家的信使,可以沉着应对上杉家的忍者的盯梢,可以巧妙化解上杉家御旗奉行的刁难,可以不卑不亢的面对比你强势百万倍的上杉家藩主...你这一路走来,愈战愈勇,打下天下,靠的是什么?如今你在这里虚度年华,却苦于心上人不肯接受你...你的自信,去了哪里?"

看着云流若有所悟的样子,坂垣和子继续道:"咱们女人家,往往害怕自己的强势换来男人的不满,但是并不是所有事儿都要被动,都要畏首畏尾...你所想要的,是你自己的幸福,这一点没有人能帮你。你不去追求,难道等待着他的施舍吗?那可以是施舍,是妥协,是服从,但绝不是爱情,更不是你所要的幸福!"

云流的眼睛里像是有了光,几个深呼吸后云流依旧保持着坐在那里的模样,但她的身上,散发着信心和温暖。

她没有开口说话,但坂垣和子却笑了,她知道,那个她熟悉的一文字云流,又回来了,而那属于她的幸福,也快要来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想看能乐吗,我们一起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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