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说你个瘪肚子玩意儿!芷阳要是在你们那里吃了一点亏,你看我揍不揍死你!”
刚离开养心阁的掌门现在正拿着一部老年诺基亚手机坐在后山禁地上的一块大青石上给某人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学长你就放一百万个心,芷阳是那家伙的儿子,我就是他的师伯,师伯能让师侄受欺负吗?那肯定不能啊!”
“放你娘的屁!你狗日的古庸什么人我不知道?我给你说芷阳要是在你们那里受了伤,我跟你没完!他可是我蜀山下一任掌门!”
“嗨!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了嘛!芷阳已经是六剑天师了!我的妈!十八岁的六剑天师!你是想吓死人还是怎么的?沐雨晴那家伙在知道后都吓了一大跳!所以说,明年说不定芷阳就七剑天师了!怎么可能受伤嘛!”
“你他吗别和我说这一茬!别以为我在山里就不知道你个狗东西干了什么事!十六岁的孩子!才觉醒没有两天!你就把人家送到八阶大妖面前了?你还是个人???”
掌门瞪大了眼睛,那伸长的脖子仿佛恨不得透过电话穿过去把古庸一口吃了。
“嗨!老学长瞧你这话说得!我本来就不是人!再说了!小陈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他能把小钟吃了?我直接倒立吃shi!”
“滚滚滚!去你吗的!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刚觉醒的娃你敢拿来打八阶大妖,当年也是,十三岁的小姑娘你敢直接让人家去杀七阶大妖,嚯,那明年要是我家芷阳成了七剑天师,你还不得直接拿去杀那家伙?”
掌门忍住自己已经没有憋住的笑,对着电话那头骂骂咧咧道。
要是让弟子和剑兮芷阳瞧见了他这幅流氓地痞的模样,恐怕是几天都睡不了觉。
“嘿!给你杆子你还真敢往上爬啊?还七剑天师,真当七剑天师是纸糊的?有多少六剑天师就被这一关给卡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话放在这儿,要是明年芷阳能成为七剑天师,我,古庸,以我的妖魂发誓,从那扇门里跳下去,把他爸的配剑给捞出来。”
“......”
掌门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恐怖的表情。
“小陈走了。”
半晌,电话里传来古庸平淡的声音。
“嗯。”
掌门回应了一句,却也不再说话,刚才本来活跃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你我如今能活到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老学长,你不会忘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古庸的声音。
“怎么可能会忘!我绝对要亲手!将魔鬼给送回地狱!”
掌门一听,手中握着的拂尘都随之一紧。
“那就好,我们这群老家伙,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活到今天的,小陈是第一个,他为我们开了复仇的头,我们排着位置跟在他后面,老学长,什么时候喝一次酒?”
“不了,不了,这酒若是要喝,等一切结束再喝吧,若是没机会喝了,那也无妨。”
掌门如此说道。
“挂了。”
“.......嗯。”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掌门放下手机,拿起拂尘,拔出
多年未曾出鞘的太极剑。
他缓缓走到石台下的一处平地,做出起剑式。
拂尘在左,长剑在右,剑尖中正,脚踩乾坤,运行八卦,万物更生。
长剑缓缓舞动,麈尾白如雪丝,一牵一引,尽是玄妙。
忽而狂风大作,竹林被吹得窸窸窣窣,无数的竹叶被这狂风吹落,一排排竹海起起伏伏。
那些竹叶青黄不一,飞舞在空中并未落地,而是环绕在一袭白衣周围不断地穿梭。
“去!”
掌门呵斥一声,剑尖一指,那些竹叶便齐齐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蜀山之下,一个身穿白袍,背负长剑,正哭哭啼啼着的年轻人忽然心有感应地回头,他身旁跟着的年纪稍小的背弓少年也随之抬头,脚边的大白狗也朝着那方向叫了两声。
漫天的竹叶从天而降,洋洋洒洒,落在两人一狗头上。
在这如梦似幻的奇观中,剑兮芷阳慢慢地止住了哭声,他跪在地上,对着蜀山的方向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他站起了身子,回头朝着远离蜀山的方向走去。
回过神来的背弓少年连忙跟上。
“芷阳!等等我!”
无数竹叶落下,少年和狗皆已不见。
.......
“呜!——”
钟生气喘吁吁地爬上阶梯,无比震惊地看着这辆在这个年代除了在某些抗日剧里才看得到的复古蒸汽火车。
我的天!这玩意儿真的不会跑到一半散架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钟生看到自己面前火车的门在一声气压喷发后打开。
“哟!少年!好久不见!”
站在钟生面前的是穿着一身绿色野战军装的林希微,紧身的军装使得她的身体曲线显得十分完美,并且给人一种紧致感。
“上车啊!愣着干什么?”
林希微对着钟生招了招手。
“啊?哦!”
钟生有些手忙脚乱,他不由地有些疑惑,为何眼前这个女人会对他说好久不见?
明明自己都没有见过她。
钟生当然不会知道,陈芄芄的姐姐陈婉琰在那段时间一直是林希微在假扮。
带着疑问,钟生提着行李箱走上了火车,在火车门关闭前那一刻,二狗叽也恰好跳了上来。
“咦?你的猫?”
林希微有些意外地看着地上通体雪白的二狗叽。
二狗叽埋头舔了舔爪子,并不理会林希微。
“啊,是我的猫。”
钟生抬起行李箱,将它放在车厢上方的柜子里。
“哦?还挺可爱的嘛!”
林希微说道,然后随意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因为这节车厢空空荡荡,就只有林希微和钟生两人。
“.......”
钟生沉默不语,隔着林希微一个过道,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二狗叽顺势跳在他旁边的那个座位上,蜷缩起身子来开始打盹。
钟生摸了摸二狗叽身上的毛发,二狗叽抖了抖脖子,然后枕着钟生的手享受地眯着眼睛开始睡觉。
“........”
钟生抱着书包,有些恍
惚地看着窗外。
“呜!——”
火车又长鸣一声,钟生感觉身下一动,周围的景物开始慢慢移动起来。
火车开动了。
钟生从古庸给他的那本厚得和字典一样的“天师学院简介”里得知,天师学院位于青海边缘上的昆仑山腹地中的“天上”,至于这个“天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简介里倒是没有详细说明。
钟生最开始想的是自己要从重庆坐火车到四川,然后再坐飞机到昆仑山的“天上”?
我的天!这么高都可以去打外星人了!还降什么妖啊?
“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接着!”
林希微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一样的东西抛给钟生。
钟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硬币一样的东西便落在了地上振动后发出一阵阵类似于洪钟的声音。
“啊啊啊!——嘶!啊!!!”
顿时钟生便觉得自己耳朵像是要炸开一般,整个车厢都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唔!”
钟生捂着耳朵,一脸懵逼地望着林希微。
“快把那枚铜钱捡起来!”
林希微“砰”地一声打开了窗户,这些惨叫声顿时被灌进来的风给带走了。
钟生连忙弯腰去捡那枚铜钱,他将头低到座位下,突然,一张没有眼睛鼻子,只有嘴巴的黑脸凑到他的鼻尖前,然后猛地张开了嘴巴,吐出了长长的舌头朝着钟生咬来。
“啊啊啊!!!”
钟生尖叫一声,情急之下将手里的那枚铜钱朝那全身漆黑如同液体的怪物扔去。
“嗷嗷!!”
那怪物仿佛遇到了天克之物,畏惧地往后退缩而去,丝毫不敢碰那铜钱分毫。
“我的天!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钟生重新捡起那枚铜钱,立马从座位上坐了起来,他额头上面全是冷汗,一副我日了狗的表情看着林希微。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节车厢没有人了!
“砰!”地一声,林希微将车窗给关上,她看着钟生,无奈地摊了摊手。
“别的车厢也是这样,准确地来说,这辆火车也是第一次载学生去上学。”
“哈?为什么啊?”
钟生站在那里,因为座位下的那个怪物而迟迟不敢坐下去。
“没办法,因为桐川不归学院管,只有这辆火车是去桐川接纳那些要被送到学院去审判的妖怪啦,厉鬼啊什么的,我也是临时接到上面的命令来接你。哦忘了对你说,我是你的辅导员,对你来说也许是初次见面吧!我叫林希微!”
林希微看着钟生说道,不过她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钟生这个人。
“你手里拿的铜钱相当于是我们学院的学生证,在世界各地你只要看到拥有这枚铜钱的人,你基本就可以叫学长了,因为在这一年你是最小的一年级。这枚铜钱在大多数时候会为你提供庇护,当然,少数时候会引来杀身之祸。不,还是说是大多数吧,毕竟除了在桐川,别的地方你要是让妖怪看到你身上戴着这玩意儿肯定会不由分说地就对你下杀手吧!”
“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可以震慑比较弱小的鬼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