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是陛下真想做什么,你们还能好端端的在此坐着吗?”白骥考扫视了一眼所有女官,义正言辞的质问。
所有宫女哑口无言,似乎是这个理,不过也保不准陛下想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像之前的毒药一事。
一位不怕死的女官另有说辞“万一陛下想让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这话倒是真,只是如此露骨的说出来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身旁的姐妹都为之一惊,为她捏了把汗,同时也默默的送来一个佩服的眼神,因为她把大家都关心的话说出来了。
“哈哈,陛下与你们无冤无仇怎会如此作为。”白骥考哭笑不得,当真是惊弓之鸟,受了些小惊吓就再也害怕了。
“你们仔细想想,你们都是朝廷栋梁,陛下花费了大把时间把你们挑选出来做了大官,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国效力?试问一个有用之才陛下又怎会如此对待?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想想,陛下对你们做出如何的宽待政策,女子不仅能上朝为官,还赐坐,可以坐着上朝,这种待遇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沉思了,莫非真是他们多虑了?不过女皇陛下的确是喜怒无常,但唯一能解释这种非常情况的唯一说法就是伴君如伴虎,对,也只有这么说。
同样的,能想到这句话的还有白骥考,白骥考与晏滋单独相处过知道她的个性,就喜欢出其不意,她的言行举止总是出乎意料。
难怪圣人又说与虎谋皮,一箭双雕除了上官锦然又解决掉了女官之事,这种本事岂是常人能做到的,分明就是老虎。她才是老虎,她的这层皮扒不得,靠近一步足以叫人神形俱灭。
厉害厉害,忽然之间白骥考明白了什么,难怪之前晏滋忽然之间想要让他,盛临圣和上官兄弟一起出去游玩。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看他们四虎相争罢了,但事实上真正的打老虎其实是晏滋本人。与虎谋皮的人是他们。
白骥考有些哭笑不得,真没想到让一个小丫头坑骗了,不过怎么忽然有些好感,还有些欣赏。没想到这个女人当真是聪明绝顶还是坏头顶,就连他这个自认聪明不可一世的大男人都中招了,但正是这样聪明的女人才觉着有趣好玩。
白骥考甚至都开始认为晏滋当这个女帝是绝佳的,再没人比她更合适了吧。等等,我在想什么,怎么忽然这么认为了?白骥考使劲摇头,刚才一定是想错了想错了,不可能,他何时这样承认过别人,一直以来他才是最厉害的人物。
白骥考忽然咧嘴傻笑,目光呆呆的看着地面一角,所有人都意外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入神。
师焰裳也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大人,你在想什么,何以这么入神?”
白骥考这才发觉是自己失态了,尴尬一笑连忙转移话题“没,没什么事。只是忽然想到我这边也有棘手之事……”说起此事,有些尴尬,一直以来他都是无所不能的,但这次的确是遇到了麻烦。许是因为大家同病相怜所以才忽然之间放松戒备想要把真实事情告诉她吧。
师焰裳也是有所听闻的,毕竟大家离得不多远,而且宫中人多嘴杂,各种事情不想听到都难。既然对方帮过自己,也难免不上点心“别担心了,或许他们也有各种顾虑吧,首先得清楚他们在想什么,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白骥考苦笑,他们哪里会担心些什么,这些难对付的臭石头又臭又硬,对着他们心都烦了。
师焰裳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只能回以微笑表示支持。白骥考也是苦苦一笑回应她的微笑,然后走出这里,继续自己的烦恼。
明日就要开始了,只可惜那些男人始终不肯团结一致,所以这件事一直让白骥考头疼不已。不过想想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白骥考还是决定挤出微笑,去面对这帮烦人的家伙。
果然,一整天过去了,他们还是在玩,早上是舞文弄墨,这会饮酒对弈,整日弄的乌烟瘴气的。这种生活岂不是吃着朝廷饭拿着朝廷钱不干朝廷活,当真是逍遥快活的很。
白骥考苦笑着嘲讽“各位大人当真是逍遥自在的很呢,不过你们还记不记得陛下说过的活动,若是明日无法完成此事说不定会惹了龙怒犯下大错。到时候可就没这么逍遥的生活了。”
这些新官上任的大人以前都是靠着多年的科举想一举成名,只可惜从没成功过,好不容易靠着真材实料才被陛下重用所以更是觉着要在短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年吃的苦全部赚回来,如此才有当官的感觉。
怀着这样的想法,没人肯干正事,都是想着如何享受日子过达官贵人的生活。
“各位大人,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一样为国家效力。陛下既能重用你们免除科举一劫直接为官是委以重任的。大家的合作为画不过是一种形式,想个陛下看看你们的能力。大家都是科举无数次尝过无数失败,好不容易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若是因为简单的你们运用自如的作画展示而让陛下大失所望从此失去做官的机会岂不吃亏?”早在白骥考沉默之时,师焰裳就已经进来,并且讲了这么多。
众人听的很认真觉着如此分析颇有道理,大家也不敢乱来,决定好好应付明日的活动。
终于,这场激动人心的活动开始,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就连晏滋也期待满满。听昨日下人来报,两位管事的大人都各自交流了一番,不知道在他们的交流下这些年轻后生可有什么变化。
所有新入朝的男女官员都已到了,男的女的各站成两排,当钟鼓响起,两排百丈“长龙”飞黄腾达,在空中呈抛物线形平铺落下。一边是百丈宣旨,一边是百丈白绫。
各路人马做足准备蓄势待发,一边提笔一边提针开始各显神通。
晏滋高举上位,俯视下面的一举一动,白骥考和师焰裳各站一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所带领的官员,都是自己带领出来的,若是有些闪失丢失的就是自己的脸面了,所以都很紧张。
但还算不错,至少在晏滋看来两边的人都还不错,都是在低头忙碌。真是奇怪,这帮年轻人当真是会团结一致?她不信,起码在前几天还听下人来报这些人各忙各的不知所谓。
今日看似团结一致其实也是各忙各的,晏滋并非挑刺,只是担心这些人表面做作暗中还会如此,所以这些问题必须率先解决,否则将来会危害整个朝廷。
为了仔细看清每个人,不得不走下台走到众人当中,亲眼看他们作画。这些人果然还是各忙各的,从站姿角度来看都是不甚融洽,有的人站在一堆挤的手都伸展不开,有的人则是站的十分遥远,白里开外,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好不容易画了风筝出来,线却连错位置,明显是两个不同风格的人在作画,而且他们是临时组建毫无默契。
相对而言另一方面的刺绣品也颇有瑕疵,既然绣的是大好江山应该是更魄力的针线和走针,但绣来十分小气,大家都怀着几分畏惧感,不能发挥出平时水平。不知道是自己太严肃了还是师焰裳管教的太拘谨了,所以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吧。
晏滋笑得很畅快,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想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了,至于他们画成什么样子绣成什么样子,都会接受,因为今日见到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有多热,晏滋都是很享受的,畅快淋漓。还不忘派人拿出碎月剑要舞上一段,今日刺绣国画十分应景,碎月剑又与半空中挥舞不断。飘飘衣袂,纤纤玉手,无不诉说着女子的柔美,再加上半套星月剑法更是将人衬托的英姿飒爽,精神饱满。白骥考看目瞪口呆,双目都被晏滋死死的吸引住甚至还有些无法自拔。
也不知道舞了多久,直到晏滋站在自己面前,嘲笑着自己,白骥考才觉着窘迫,脸色泛红羞涩的低下头转移视线。
晏滋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没曾想还能见到这种厚脸皮的家伙羞涩的一面“哈哈,白大人是否中暑了,何以脸色红成这般模样。嗯——定是中暑了的,毕竟今日阳光猛烈,也难怪了,忽然担心起朕的一帮栋梁之才。来人,给各位大人送些冰凉快凉快。”
宫女端着冰过来,将金龙碗盛着的冰水递到晏滋面前,晏滋今日心情大好,也就不觉着天热了,顺手一挥动赠给白骥考喝。
之后又过了一些时间,两边的作品都已完成,不得不说每个作品的细节来看都是十分完美的,但粗粗一看又漏洞百出,拼接不是太好。还是比如刚才的风筝那部分,明显线与风筝是两人所画,所以拼接的有些瑕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