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滋忽然就无话可说了,想他白骥考倒是有些才华的,只是为人方面不免有些放荡不羁,要论持家就谈不上了。
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不是可以拿来过日子的人,何况又多次闯下大祸,晏滋早就对其失去信心了,如今师焰裳居然看中了他,让晏滋有些失望。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确定要选择他吗?那个白骥考有什么好的,我大朝王公贵子有的是就不能再好好选选吗。何况你是一朝丞相,追求你的人排成长龙了,为何要对一个白骥考如此执着?”
晏滋实在想不通师焰裳的心,在她看来白骥考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也是个可以辅佐自己的大臣,但是作为夫君的话的确是欠考虑了些。因为他实在太放荡不羁了,甚至还有些花言巧语,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夫君,加上师焰裳本就性格柔弱,真要是成了亲还不得让白骥考欺负死。而且晏滋横看竖看都看不出白骥考有什么优点。
除了满腹才华之外就是一张油嘴,都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连自己都被他骗了,真就封赏了这些皇宫贵族,到头来白骥考加以挑拨是非居然以内亲外戚,辅佐干政几个人挑拨的本就不是很好的两家人关系更加混乱,差点就颠覆了整个江山。
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搭进去了,差点让薛家的人威胁了。这件事怎能不叫晏滋气愤,之前造谣党的事情已经让她很生气了,不过是因为没有闹出大事,而且念在他为朝廷出过力的份上才轻饶了。但没想到就因为这样的轻饶害的两家人差点就颠覆了江山,之后发生的所有晏犁,皇叔还有国姨的事情都跟白骥考有关。
之前晏滋还不明白国姨被夫君欺负的事情,白骥考一个陌生人为何如此热情的插手,估摸着也是想借机拉拢国姨,让国姨站出来扰乱江山。好在之后国姨都是安分守己的没闹出什么事情。
但是出事之后,晏滋对白骥考就是越看越不顺眼,如果不是他,这些事情完全可以避免。晏犁不去当官,花不语的父亲就不会死,花不语就不会赖在将军府不肯出去。之后自己的母亲也就不会被人威胁着送了性命,老皇叔也不会这样丧心病狂。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骥考的错,都是他挑起的事端,晏滋真是越想越生气,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了,偏偏的师焰裳还说喜欢他,只能碍于这样的情面不得不压了怒火。
“感情的事情实在太奇妙了,我也说不上来。”师焰裳极为认真的回答晏滋的问题,这件事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以及白骥考的命运,所以师焰裳不敢胡说八道。
“刚开始见到他吧,就觉着是一个油嘴滑舌的放荡公子,没有陛下说的那么厉害。每当回事,但当后来亲耳听到他在朝廷上的雄滔博论之后才发觉此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后来的接触中也就习惯了他的放荡不羁,因为我看到这副身体的里头其实是一颗真诚的心,可能是性格如此。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后来陛下让微臣去监视白大人的一举一动,渐渐的就发现了他的细微举动。这个看上去乐呵呵的男人其实也有悲伤的时候,他的喜怒哀乐无人理会,他已经习惯了帮别人排忧解难自然而然的别人就把他当成了万能的神,哪里还会想到他也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他快乐的时候喜欢哈哈大笑,说的话没边没际的。他悲伤的时候也喜欢哈哈大笑,但是不说话。他说话的时候喜欢微微的抽动眉毛,那样子看上去很纨绔但是自我感觉很好。他……”
说起白骥考的事情,师焰裳简直可以说上三天三夜,而她所说的这些,晏滋都是不曾注意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可以从师焰裳那憧憬幸福的表情和语气中可以知道她是真的爱上了,若不是真的爱上一个人也不会对这个人观察的如此细微。
也不知为何竟然连她自己都感动的鼻孔有些酸涩,晏滋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么一面,赶紧转过身去揉揉鼻子,示意师焰裳住口。
“行了,你对他的心思朕已经明白了,不用再说了。这件事容朕好好想想,你先退下吧。”晏滋低着脑袋,尽量不让师焰裳看到自己的情绪。
师焰裳看不见她的表情自然就不知道此时的晏滋到底在想什么,很担心因为自己说了一番话之后连累的白骥考死的更快了,但是怕再多言就真的会这样,所以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吞下去,很不情愿的退下。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晏滋一个人,摇曳的烛光还在欢快的跳跃着,满桌的奏折都散落一堆,但此时的晏滋无心理会,只是一手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的安安静静的靠着桌子。
脑海里再次浮现师焰裳的话“他快乐的时候喜欢哈哈大笑,说的话没边没际的。他悲伤的时候也喜欢哈哈大笑,但是不说话。他说话的时候喜欢微微的抽动眉毛,那样子看上去很纨绔但是自我感觉很好。”
一个人竟然可以痴情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可亲可敬了,不论她喜欢的是怎样的一个人,都值得晏滋去佩服师焰裳。
忽然之间又想到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盛临圣的一举一动她又何尝不是了如指掌,曾经的他们默契的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够分开一样。即便是包扎伤口也非要自己前去不可,那个时候的他们如何的受人羡慕,可是现在……
现在的他们关系混乱的简直像个笑话,曾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经的形影不离如今却是一场空,笑话,实在是笑话。
当初那样狂妄又大逆不道的冲动,也有人誓死相随,即便是颠覆了江山也义无反顾的他们,如今一个坐拥江山一个坐拥美人。两人的心早就各奔东西了,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形单影只。
看着烛光下静静的反射在墙上的孤零零的影子,连自己看着都心口一凉,再回过身去探寻,试图寻找些货物做依靠。
但没有,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晏滋一人,就好像这纷繁的尘世只有自己一人,再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亲人了。曾经的爹娘早已去了另一个地方,在这里留下的只有自己一人,曾经的盛临圣羡慕自己是父母健在的孩子。
现在的晏滋却越来越羡慕盛临圣了,因为他从小就是孤儿,习惯了独来独往也就不觉得孤独凄凉的滋味了,而自己却逐渐有些受不了。尤其是听到师焰裳说起的那些就更加渴望有一个可以依靠照顾一生的男人,像传说里的白蛇许仙那样。
可始终是没有的,即便自己努力的试图放下对男人的恐惧,一点点朝他们靠拢,但他们的也不会真心以待。罢了罢了,也许是缘分还没到吧,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哪里是自己能说的准的,有时候无奈多了也就学会随缘了。
晏滋想的入神,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不由的大了个哈切。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才觉着眼睛好受些,站起身开了门,想往宫门口往往。
谁知道宫门口还灯火通明,不过应该是换了值班的侍卫吧,好奇之余又想到了白骥考,也不知道他今日是白班还是夜班。顺口问了身边伺候在御书房侧的宦官。
“今日宫门口是哪些守卫”
宦官轻声上前回禀“是李护卫带领的一帮子人。”
“哦,哪个李护卫?”宫里人口多了,有些不知名的小卒子连晏滋也没听说过,这样问起也不是个办法,晏滋就索性直说了。
“白骥考可还在?他是白班还是夜班?”
“在,在,陛下,白骥考今日正之夜班,这个时候应该站在门口守候着。”
“好,给朕拿见披风来,朕要亲自去看看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晏滋的目光里流露着匪夷所思,也入宫已久的老太监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只是乖乖的进屋取了披风,给晏滋披上,还想跟随伺候着,被晏滋屏退了。
随后晏滋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到宫门口,守门的侍卫各站两旁,此外还有大队流动守夜的侍卫,他们看见晏滋朝这边过来,赶紧的下跪行礼。
这下跪声很快传入白骥考耳朵里,也就知道是谁来了,只可惜自己在值班不能过去,所以依旧拿着长矛正正直直的站着。
但是偷偷的余光这么一撇,却不偏不倚落入晏滋的眼帘,晏滋浅笑,一点点朝着白骥考走去,门口的侍卫相继下跪,唯独白骥考一直站着没有丝毫下跪的意思。
一同守门的侍卫忽然脸色一沉,心里不悦,寻思着白骥考这样毫无规矩以下犯上会不会连累自己,很想上去揪住他让他下跪但又不能,毕竟晏滋在,不能太没规矩,只好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起来吧。”晏滋扫了一眼身旁跪着的守门侍卫让他们都起来,这些侍卫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件事是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只要不牵连自己其他的都好说。
晏滋拍拍身上的霜,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骥考看了一阵,白骥考假装淡定,一直目视前方,正正经经的好像真的在执勤一样,但他脸上微笑的肌肉抽动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看到他的尴尬,晏滋才哈哈大笑,放过了白骥考,低下头百无聊赖的挪着步子“哎呀,白骥考,白大人,哦不应该叫白侍卫,不知道这里的差事可还满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