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跌跌撞撞,两个失心的人居然没有遇到一个巡街衙役,更别提更夫了。何老汉嘭嘭嘭的大力拍着衙门口的大门,高喊冤屈。
衙门里面当值的人自然十分不耐烦。这时候都是实行宵禁的,谁这么大胆子半夜来告状?也不怕自己先被打上二十大板?
当值这人多了个心眼,慢悠悠的又叫醒了俩人,这才一起来到衙门口。
“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白天才能击鼓鸣冤吗?不想活啦!”衙役一边打开门一边嚷嚷着。
“青天大老爷啊!我家闺女被这个恶贼害死了,求你们为我做主啊!”何老汉口称被害死了女儿,拉扯着郝权,也不管眼前开门的是谁,就上前告状。
衙役们眼见着是一个老者和一个书生,也就自然的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个人拿着手中的气死风灯往前面一照,看清来人的他吓坏了,差点失手将手里的灯给扔了。
“少爷!少爷怎么是您呢?您不是在后院睡着呢吗?”衙役赶紧上前扶着少爷。
其他两个衙役闻听这话,赶紧上前分辨,确认之后赶紧上前,又要将何老汉拉开。
“不能放他走!他害了我的女儿!”何老汉叫道。
“你这老头,知道他是谁吗?知县老爷的公子!愿意嫁给我家公子的闺女能从这排到东城门!他能害你家闺女什么?我看是你家闺女意图不轨,才害了自己!快撒手,不然衙门里的刑具可不是你能受得起的!”
凶神恶煞的衙役并没有注意到,让何老汉愣在那里的并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那句“知县老爷的公子!”
何老汉如烫到般的迅速缩回了手,又往后退了几步。愣了一会,看着众人突然疯了一般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这贼老天,你们..”他伸手指着郝权和衙役们,无比凄惨的控诉着。“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只是拿我们这般如驴马一样生活的人,如同儿戏一般。你们糊弄着、摆布我和我那可怜的女儿,我们很可笑对吧?啊?”
何老汉眼神渐渐凄厉,五官也扭曲了起来。“你们这般的视人如儿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郝权望着渐渐疯狂的何老汉,轻声说道:“我没想糊弄谁,更没想骗她。今天去你家本来就是要说明情况的。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你便激怒了英莲,更让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是你害了她!”
何老汉呆住了,他想着今晚所经历的一切,好像真的是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啊!”何老汉口中哀嚎着,蹲在地上摇着脑袋。“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
他抬起头来,如同恶鬼一般。“是你!就是你!是你害的她投河!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她怎么会寻死!”
衙役们刚想出手教训这个疯子,郝权便伸手拦住了众人。
“是我。虽然我不是直接的凶手,但英莲的死确实和我有关。我有罪。你们把我押进大牢吧。”
几个衙役互相看了看,心想你是知县的公子,拘押了你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嘛?
“少爷,要不您先回去,等这事查明了咱们再说?”领头的衙役商量着这位爷,希望他能别给自己添麻烦了。
“我父亲也已经年迈,大晚上的不适合再惊动了。”郝权看看那个疯了似的喃喃自语的何老汉,“将我俩都关起来吧。他这个样子,在外面更容易出事。就说是我的吩咐。明早让我爹来审。”
几个衙役虽然犯难,但公子心意已决,只好硬着头皮将两人关进了牢里,还特意给他们加了两床被子。
牢头其实也挺惊讶的,但他知道什么事不能说不能问,有的事连看一眼都是罪过。他迅速将两人处置好之后,连搭理一眼都不敢。
“这老汉的女儿与咱们公子是相好的。这事要不要和老爷说一声?”几个衙役犯起了嘀咕。
“我看要照实说才行。不然公子那脾气,一定是什么都说的主。老爷前面不知道情况,最后还不是我们遭殃?”
“诶,也不知道这老头是走了运道,还是倒了大霉。天大的喜事成了白事。”
“噤声!这事是你我能谈论的?”
......
却说另一边,早应该死去的何英莲正裹着被子,怯怯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说跳河就跳河,这位姐姐,你可真牛!我佩服你!”少女由衷的赞叹道。“幸亏了我就在当场,这才救了你。要不然这么好的姻缘可就得在下面见咯!”
“姑娘,您说的好姻缘是什么意思?”何英莲有些迷惑的问道。
原来何英莲跳河之后,被早就暗中观察的无聊少女程颖儿给救了。
“好姻缘嘛...等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这事你得替我保密,只能说是韩聪救得你。可千万不能说漏了,不然...”程颖儿左右看了看,噌的拔出一柄匕首,将木桌削掉了一个角。“视同此桌!”
何英莲跳河之后,仿佛看淡了一切。她并没有生气,更没有被吓到。“韩聪?你是说白天救我的那个人?你们都是武者,却恰好经过那里,晚上又能及时的救了我,还不让我吐露实情。你们一定有什么目的吧?我知道了,你们想暗害权哥!”
“这时候还想着情郎,这可真是情深义重啊。”韩聪从外间走了进来,拍拍程颖儿的肩,示意让他来说。
“我们对郝权公子没什么敌意,甚至可以说我们是天然的盟友才对。我要对付的是罗山!”韩聪坐在何英莲的对面说道。
“罗山?”何英莲有些惊讶,毕竟罗山在她眼里可是真正的大人物。“你不是罗山的好朋友吗?”
“那又如何?他这些年做的孽还不多吗?”韩聪说完,话锋又一转。“但是他毕竟根基深厚,轻易不能动。但罗山毕竟老谋深算,诡计多端。为了取得信任又不让他怀疑,我才以你和郝权公子为突破口,假意让我借此事为罗山与知县搭桥,才不会让罗山怀疑。”
何英莲仔细想着韩聪的话,突然惊叫道:“知县?权哥和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