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摄魂］，发动。

方素用黑瞳凝视着千秋貉的双眼，千秋貉的身体瞬间如石化般僵住，然后滚滚的黑烟抑制不住地从他的口鼻内涌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催人欲吐的恶臭……

这些黑烟，便是千秋貉那腐臭罪恶的灵魂。

“不……不不！”

千秋貉惊恐地看着这些黑烟，不断地用手去捂自己的口鼻，试图用这种方式阻止黑烟泄出自己的身体……但灵魂是无形之物，又怎可用手去触碰？

千秋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烟一缕缕地穿透自己的手背，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灵魂流失所带来的……是一连串深入骨髓的剧痛。

这剧痛反复折磨着千秋貉，使得其脸上的五官都皱缩在了一起。他癫狂地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脸颊，最终竟然撕下了自己的整张脸皮！

血呼啦啦！

“方素！”千秋貉用血肉模糊的脸，以厉鬼才有的怨毒眼神死死盯着方素，“我若不死……必然杀你！”

“好啊。”方素有气无力地答道，“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

强行发动［黑瞳摄魂］已然榨干了方素体内最后的一点念气。现在的她之所以还站着，完全是在凭着一口气死撑——无论如何，方素都想亲眼见证千秋貉的死亡。

“死吧。”

方素冷漠地看着苦苦挣扎的千秋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哈……哈哈……”千秋貉忽地又大笑起来，“老子我可是……原罪！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在这种……”

话还未说完，千秋貉便已抽搐着倒地。

他的身体以怪异而扭曲的姿势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活像一条垂死挣扎的人形蛆虫。

恶心至极。

待黑烟从他的口鼻内完全散尽，千秋貉已然没了鼻息。他不再动弹，也不再挣扎，唯有双眼还圆睁着，散发出浓浓的怨念。

如此一名拥有千之位格的原罪，还未崛起，便已丧命。他那如胶泥般坚韧耐磨的身体也逐渐褪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干枯起来，最终咔咔裂开，化为了一摊灰白色的细沙。

风一吹，了无痕。

灵魂被摄出体外，没有生物可以继续存活。

所以……千秋貉，死亡。

完成复仇的方素，看着肖貉的尸体一点点风化，心中却连一点喜悦之情都感受不到。

她只觉得解脱。

结束了……都结束了。

“妈妈……”

方素口中呢喃，一行清泪滑落脸颊。

她沉痛，她悲伤，她复仇，她屠杀……但到最后，她什么都挽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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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瞳摄魂］是方素十个念能力之中……最强的一种，甚至超越了何羿的［红控］。

不过［摄魂］虽然强，但它的释放条件和副作用都极大。

首先这能力必须在极近的距离，直视敌人的双眼才能够发动。一旦错过时机，发动失败，释放者便会被念反噬而死。

可即便发动成功，释放者也要承受极大的副作用。由于千秋貉依靠位格突破至了第三态，所以第二态的方素对千秋貉释放［摄魂］便算是越级挑战。

如果方素还是第一态，她发动［摄魂］有三分之二的概率立刻杀死敌人，而副作用是，方素同样会有三分之二的概率立刻死亡。

而现在方素是第二态，她只要成功发动［摄魂］就一定能杀死敌人，副作用则是永远地失去视力，也就是永久性失明。

如果方素将来能突破到第三态，她释放这个能力就不会再有副作用了。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拥有这个能力的人是张天成，也就是当初第三关测试时何羿遇到的那个阴沉小哥。

由于这个能力苛刻的发动条件以及严重的副作用，所以方素不到万不得已，其实并不想释放这个能力——她宁愿用别的方法来杀死千秋貉。

这也是为何方素没有在一开始就使用［摄魂］的原因。

不过在发现千秋貉的身体如同橡胶般耐磨，根本无法用常规物理攻击杀死他之后，别无选择的方素只能选择用［摄魂］来赌一把。

还好，她赌赢了。

丧失视力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毕竟复仇者可是连生命都可以舍弃的存在，区区视力，方素根本不在乎。

只是看着视野内的景物一点点模糊，最终陷入完全的黑暗，方素还是感到了一丝丝落寞。

复仇就是这样的事情……它没有半点好处可言，却是你必须去做的事情。

你不做……愧对天上的亡魂。

方素用最后一点视力，看了看夜幕下金碧辉煌的科研城。

她了无遗憾。

妈妈，我为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