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挑了个好地方啊。”陈德水看了看四周，“这附近没别的什么人，相应的，变数也少了许多……我可以无所顾忌地来对付你。”

“你就这么肯定这附近没别的人?”智伯冷笑，“我可是早已知晓了你要来此的事实，你难道不觉得我会找人在此埋伏?”

“你当然会做充足的准备来迎接我。”陈德水淡淡地说道，“但找其他的人并不包含在内——因为我已经探查过周围了，确实没有发现有别的人存在。”

“探查?”智伯一愣，顿时有所明悟，“听你的口气……你莫非是感知系的念者?”

“嗯嗯，猜对了。”

陈德水手一挥，他的周身瞬间浮现出三十六枚拳头大小的预警球。但和七十年前相比，如今的预警球颜色已不再是黑白，反而变成了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并且每一颗预警球的正中央都长有硕大的一颗眼珠。

很显然，［预警球］已经升级过了——而它现在的名字叫做［量子瞳］。

“外行人都觉得感知系念者并不适合战斗，是一种不能刚正面的‘弱小’念系。”陈德水一边说，一边将三十六颗量子瞳中的十八颗变形为锋利的尖锥，剩下的则保持不变，“但内行人都知道……在到达一定的境界后，感知系才是最适合战斗的念系——因为他们的战斗是完美无暇的。”

“是啊，确实如此。”

智伯赞同了陈德水的说法——长在他背后的浅也是感知系的念者，其念能力［通天］也是逆天的能力，所以智伯要比大多数人都清楚感知系的可怕。

“但外行人的说法也并非全错。”智伯继续说道，“感知系念者普遍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和防御手段……在初期几乎是被所有念系压制。为了弥补这一缺陷，所以你才会花大量的时间修炼操控系和具象系，从而创造出这些奇怪的小球吧?”

“是啊……这些珠子可是耗费了我一生的精力去完善。”陈德水有些感慨，“也许是时候花心思加强一下我本体的实力了。”

“看来你是打算远程操控这些小球来对付我了?”智伯点点头，“怪不得你少了一条手臂还这么淡定……原来你根本没打算亲自与我战斗。”

“透露给你的信息已经足够多，我也算是放过水了。”陈德水微微一笑，“希望你能多撑几秒，别被我瞬秒啊。”

“切。”

智伯虽然内心不爽，却并未主动进攻。

感知系念者是喜欢打防守反击的那一类型，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在对手进攻的一瞬间，抓住破绽并予以反击。由于人在攻击时防御是最薄弱的，所以这样精准的反击往往能击中要害，甚至能造成一击秒杀的奇效。

智伯倒不是说怕了陈德水，但为了稳一手，在摸清陈德水的底细之前，他还是宁愿让陈德水先行攻击。

之前炉九的惨败给智伯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现在的他不敢小瞧任何一个对手，每场战斗也都是全力以赴。

“真是谨慎啊……明明以你的实力，应该更放的开一些才对。”陈德水毫无紧张感地看着智伯，甚至想打哈欠，“那就先试试直接物理攻击吧。”

陈德水手一指，一枚量子瞳变形为的灰锥，如瞬移般出现在智伯的额头。按照陈德水的预计，这枚灰锥应该是可以洞穿智伯的头颅，瞬间终结智伯的性命。但由于受到某股无形力场的阻碍，这枚灰锥无法再深入下去，最终停滞在了半空。

钻不进去的话，僵在那里也没有意思。

陈德水试图收回灰锥，然而当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与灰锥的联系已然被切断。陈德水一愣，下一瞬间，灰锥碎裂成了两半，随即消散在半空。

而陈德水量子瞳的数量，也暂时性地由三十六减少到了三十五。

“有点意思。”陈德水并不失落，反而觉得有趣，“这并非念力，而是变异人的能力……更确切的说，是白象的分裂之力。你背上长着的那一堆头颅里面，竟藏着一头白象?”

“呼……呼……”然而智伯却喘着粗气，一副很疲惫的样子，额头也布满汗水——直到刚刚，智伯才跟其身上的白冉谈好条件，暂时性地借用了其身为白象的力量。然而白象的力量要比他预料地难以把控，以至于到最后一刻他才成功发动，千钧一发地挡下了陈德水的灰锥。

所以智伯额头的汗水除了因疲惫产生，还有一部分是被吓出来的——陈德水操控灰锥的速度快的惊人，甚至达到了瞬移的程度，这远远超出了智伯的预料。

陈德水是感知系的念力者，但操控灰锥则属于操控系的范畴。不是自己本系的能力却能够发挥到如此地步，那当他使用自己本系的力量又该有多强?

又或者说，这个男人真的只是第二态吗?

智伯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这么惊讶，难道以为我只有第二态?”通过观测智伯脸上的微表情，陈德水瞬间判断出了智伯的内心想法。

“不然呢?”智伯捂着左手，强撑着说道，“你如果是念尊的话，现在早就张开领域把我灭杀了，哪还需要用这些华而不实的招数来试探我?”

“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不用领域只是我个人的习惯罢了。”

陈德水苦笑，随即将身旁的一颗量子瞳抓在手中，然后用力地向上抛去。当达到一定高度后，这颗量子瞳由三维转为二维，展开为了一片宽广的暗幕，取代了大厅的穹顶。点缀在这片暗幕上的，并非是闪烁的星辰，而是密密麻麻的人眼——而每一颗眼，都牢牢锁定了暗幕之下的智伯。

其一举一动，皆在陈德水掌控之中。

“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张开领域。”陈德水傲然地看向智伯，“毕竟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念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