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样了。”何羿把大致的情况告诉周原，“作为传送回过去的代价，我必须把方素带给幻日。但昨天我失败了……那么算上今天，我就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周原张着嘴没说话，看起来倒像是因为太过震惊而失语了。

“你有在听吗?”何羿晃了晃手。

“哦哦，有在听。”周原擦掉淌下来的口水，回过神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在这两天内，赶紧把方素带给幻日咯。”何羿无奈地说道，“正好今天晚上方素和千秋貉重新约战，如果有我在旁协助，这一次应该能成功抓住方素。”

“不行。”周原想了一会儿，忽然斩钉截铁说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何羿以为周原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我就在旁边辅助千秋貉作战，并不会直接面对方素，很安全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原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抓方素。至少现在不行。”

“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吧……”何羿的脸也沉了下来，“不把方素带给幻日，我会死的。”

“我知道。”周原眉头紧锁，一副苦恼的样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把方素带走了，我爸他们会怎么办?”

“会怎样?”何羿一愣，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爸他们是靠着方素才勉强制衡住城里的变异人，如果方素这张王牌不在了，流兽那帮家伙就会立刻反扑我们。”周原条理清晰地说道，“所以在我爸他们撤出科研城之前，你不能对方素出手。”

何羿怔怔地听着，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何羿，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我也不可能不管我爸他们的死活……”周原低着头小声说道，“所以你能等到明天吗?等到明天我爸他们从科研城撤离后，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对付方素。”

“周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何羿仰起头，手捂住脸，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行，你是我朋友，我答应你这一次。”

“谢了，何羿。”周原说道。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何羿闭着眼睛，“没有你救我，我早死街上了。算上这一次，”

“好吧。”周原点点头，“那么……朋友之间不说谢?”

“不说谢。”

何羿又好好想了一会儿。

“但要是今晚方素被千秋貉干掉了……那我就没办法了。”何羿还是补了一句。

“那肯定，那是方素自找的。”周原说，“只要你不去就行。”

“知道啦。”何羿又躺回原来的地方，他是真的一点力也使不上，站着都很累。

一想到今晚不能去帮千秋貉，何羿还有些焦虑和沮丧，但他其实不知道方素和千秋貉都已经不约而同地把约战推迟到了明天。

也就只有何羿不知道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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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何羿铁了心要去，他也去不了——水蛭毒不是睡一晚就可以自愈的，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而在此之前，何羿连路都走不了，更别提跑过去战斗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方素要治疗脊骨的伤，并完成自我突破;

何羿要等水蛭毒消掉;

千秋貉则需要时间重塑身躯。

这样一来，决战之日就顺理成章地推迟到了六月十八日，也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

这同时也意味着，何羿只剩下了最后一次抓住方素的机会。

失败，就消失。简洁明了。

那么趁着今天修养，何羿也算是有充足的时间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了。

其实何羿本来也是有计划的，那就是在解决方素后，让程琳带自己离开科研城。但现在程琳被困在虚空界不知何年才能回来，何羿只能被迫制定新的计划。

“周原，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在制定计划之前，何羿还是想先征询一下周原的意见。

“我……我不知道。”周原挠了挠肥硕的脸颊，就像一只巨大的人形仓鼠。

“你打算跟你爸走吗?”何羿躺在地铺上问道，“去当一个反叛者?”

“不，我不想跟他们走。”周原摇摇头。

“那你是不赞同你爸他们做的事情吗?”何羿看着天花板问道。

“……”周原迟疑了一下，“我没考虑过这些……硬要说的话，我爸他们杀了太多人，这让我很不舒服。”

“那就是不赞同了。”何羿语气渐渐变得坚决起来，“那你想留下来吗?留在科研城内，等第二或第三天界接管这里后，加入他们，当一个程序员之类的?”

“唔……也没这个想法。”周原挠了挠头，“我一个人做不到啦……如果有你陪着还可以。”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何羿虽然躺在地上，但为了突显气势，还是用力拍了拍地，“你跟我走，我去哪你去哪。”

“行……行吧。”周原挠了挠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