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之内，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但千秋貉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何羿也愈发焦躁起来，他仿佛回到了被巫者关押在深狱的那段时间。

“几点了，程琳？”何羿问道。

“快九点了。”程琳看了下时间，“你别着急，才过了二十分钟而已。”

“我怎么感觉过去很久了……”

何羿一边嘟囔，一边借着电筒的微光看了看程琳。不知为何，程琳身上的空洞虽然缩小了很多，但并未消失，依旧留了一部分在左肩的位置，而且她的整条左手臂也并未复原。

“不把伤治好吗？”何羿不解地问道。

“硬要治好的话，耗费的念太多了，得不偿失——我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程琳倒是不是很在乎，“而且即便只剩一条手臂，我的实力也不会受影响。”

“高手啊。”何羿点点头。

虽然知道方素就在身边，但何羿也没办法一直保持着警戒的状态。

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身走向了千秋貉掷出的迷幻钢。

“我刚才看千秋貉拿这个砸方素，方素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究竟是什么原理？”何羿抚摸着冰冷的钢坯，有些困惑。

“这个叫做迷幻钢。”程琳淡淡地说，“是千秋貉想出来的杀招。”

“迷幻钢？”何羿回味着这个名字，“是‘可以致幻的钢铁’的意思吗？”

“差不多。”程琳点点头。

“所以实际上是这个钢铁干扰了方素的精神状态，使她无法顺利发动地念能力进行防御……这才会被千秋貉完全碾压。”何羿若有所思，“是这样没错吧？”

“是也不是。”程琳想了一下说道，“准确说，干扰方素精神的并不是迷幻钢，而是千秋貉自己。”

“额……什么意思？”何羿迷惑不已。

“所有的先天原罪都拥有释放［精神冲击］的能力，而迷幻钢其实只起到了储存并增幅精神冲击的作用。除此之外，它只是一块普通的钢坯。”

提到精神冲击，何羿忽然想起了当日第一次遇见千秋貉的时候，熟食店老板和周围的路人都被震晕的那一幕。

“那我说一下我的理解，你看看对不对。”何羿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说吧。”

“首先这块钢坯是一个高效的增幅器，千秋貉通过它将自己的精神冲击放大了数百倍，从而具备了干扰念能力发动的作用。”

“就是这样。”程琳点点头，“念者由于自身具已经备很强的精神力，所以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轻易地被精神冲击所击垮。千秋貉只有通过迷幻钢大幅强化自己发出的精神冲击，才能对念者起到相同的效果。”

“和我想的差不多。”何羿点点头继续说道，“另外我认为，这块钢坯还是一个存储器：千秋貉将增幅后的［精神冲击］存储于其中，从而在这块钢坯的周围形成一个小型的扰乱场。任何处在扰乱场之中的人，精神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错乱。”

“说下去。”程琳忽然有了兴趣。

“但如果千秋貉不及时补充新的精神冲击，扰乱场的效果就会一点点下降，直至完全消失。”何羿说道，“就像现在这样，我虽然就站在迷幻钢的旁边，但思维依旧清晰，没有受到影响——因为它内部存储的精神冲击已经消耗殆尽。”

“你概括的很准确。”程琳赞许地点点头，“但这一招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知你有没有发现。”

“缺陷？”何羿皱眉，“能有什么缺陷？”

“无差别攻击。”程琳说道，“这被迷幻钢放大了数百倍的精神冲击，会自行攻击附近的一切思维生物，甚至包括千秋貉自己。”

“你的意思是千秋貉自己也扛不住这迷幻钢所散发的精神冲击？”何羿一脸难以置信。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事实就是这样。”程琳无奈地说道，“为了避免自己也被迷幻钢散发的精神冲击所影响，千秋貉还专门制造了这些能屏蔽精神冲击的黑布缠在身上。”

“怪不得千秋貉会是这个造型……”何羿看了一眼被黑布缠得密不透风的千秋貉，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很显然，为了战胜方素，千秋貉也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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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对抗方素，何羿三人都采取不同的方式。

何羿选择的是自己的念能力［红刃破念］。红剑拥有［破念属性］，可以破除一切念能力。但由于受到干扰器的影响，红剑变得薄且脆，无法用于实战，最终何羿被方素凭借高速度所击败。

程琳选择的则是黑血试剂。黑血和念力冲突，只要注射到人体内就会使其无法发动念能力。然而方素可以利用［绿光替身］排出体内的黑血，所幸［绿光替身］这种逆天的能力只能用一次。

千秋貉选择的招式自然是［迷幻钢］了。迷幻钢散发的干扰场可以让身处其中的念者神志错乱，无法发动念能力。缺点是无差别杀伤。

另外发动一次精神冲击所需要的念量，是发动一次念能力所需的量的二十倍左右，这样很容易就会耗尽一个普通念者所有的念力储备。也就是千秋貉这样的怪物，才能频繁发动精神冲击以维持迷幻钢的发动。但即便是千秋貉，在使用了三四次迷幻钢后，也因为念力不支，陷入了强制休眠的状态。

可以说，使用迷幻钢的代价极大，属于杀招中的杀招。

何羿、程琳、千秋貉三人所使用的方式虽然各不相同，但核心理念都是一样的：不让方素发动念能力，或者让方素的念能力无效化。

当然这些方法也是分优先级的，就比如黑血即便注入了体内，方素还是可以用［绿光替身］排出黑血。

做一个简单的排行就是：

［迷幻钢］效果最强，干扰一切念能力的发动，代价也最大。

［绿光替身］排第二，属于因果系能力，只要能正常发动就可以治愈所有伤势。

［黑血］第三，这没什么好说的。

［红刃破念］由于何羿佩戴的干扰器的影响，实战能力大幅下降，所以只能排第四。不过由于方素也无法使用［红刃破念］，所以也算是大幅削弱了方素的实力。

另外如果何羿的赤红大剑和千秋貉的迷幻钢对上，两者其实是五五开的。就看是迷幻钢先干扰到何羿，还是何羿的剑尖先触碰到迷幻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