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最后关头，还是何羿的一声怒吼救下了方素。

千秋貉手中的钢坯悬在离方素额头只有五公分的位置，最终没有再往下砸。

而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你在做什么，千秋貉？”何羿红着眼走到千秋貉面前，“你忘了和我的约定了吗？”

“呵……我还以为你不会醒呢。”

千秋貉遗憾地说道。

他一边放下手中的迷幻钢，一边扯下身上的黑色布条，并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黑布缠在了钢坯的表面。一层又一层，直至完全包裹住钢坯，密不透风。

做完这一切，千秋貉走到隧道的角落，倚着墙一点点坐了下来。

只是他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你没有忘记约定对吧？”何羿忿忿的问道，“那为什么要杀方素？”

千秋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回答我！”何羿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方素真的被千秋貉杀死，那么何羿便会因为任务的失败而遭受到来自幻日的惩罚——他将被完全抹杀，彻底消失于世。

一想到这点何羿便后怕不已，同时无比庆幸自己能够在千秋貉下杀手之前，及时地清醒过来。

“你不信任我吗？”何羿红着眼说道，“你觉得我在骗你？所以打算背着我亲自动手，好完成九尊交给你的使命？”

“不……不是这样的。”千秋貉低着头说，“我相信你，也相信你会把方素送到一个她永远出不来的地方……”

“既然你相信我，你为什么还要杀她？！”何羿大吼道。

“因为事态发生了改变。”千秋貉倒是十分冷静，“我收到了警告，何羿。”

“什么警告？”何羿一愣。

“［灾祸将降临此城……无人能够幸免］。”千秋貉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有人托程琳转达给我的话，其中用了暗域的加密术语……我相信这是烈尊给我的提示。”

“有这回事？”何羿回头看了看程琳。

程琳点了点头。

“好吧。”何羿脑子有点乱，“但这和你要杀方素有什么关系？”

“我相信……她就是灾祸的根源。”千秋貉抬起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方素，“我必须在她觉醒之前灭杀她。”

“我不明白。”何羿还是困惑，“就算真的有毁灭一切的大灾祸，你又凭什么确定一定是她所引发？”

“因为我想来想去……只有她才有这个可能性。”千秋貉笃定地说道。

“魔龙也有这个可能啊！”何羿无奈地说是。

“我还没有亲眼见过魔龙……所以不好判断。”千秋貉迟疑地说道。

“什么嘛……原来你自己也没搞清楚。”理清了情况，何羿只觉得千秋貉是在胡闹，“总之不要再对方素出手了，好吗？”

“好。”千秋貉点点头，“反正方素已经被我打倒，就交给你处理吧。”

“行。”

何羿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始关注起方素的状况起来。至于千秋貉所说的“灾祸”，何羿则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走到方素的面前，发现方素还留有些许意识，至少眼睛还在转。

脊骨被打裂都没能让她昏过去么……何羿有些惊讶。其实他自己受的伤也很重，只不过胜利近在眼前，何羿也就顾不上伤势了。

“程琳，你之前给方素注射的黑血还有吗？”何羿问道。

“没了，就一管。”程琳耸耸肩，“那可是稀罕物……是我费了好大工夫才从hunter部队那儿借来的。”

“好吧。”何羿挠挠头。

如果还有黑血，便能够完全封住方素的魔眼，让她无法再使用任何念能力……这样一来便可以安心地把方素押送至幻日内，而不用担心方素会在半路上突然逃脱。

“你把她绑起来吧。”何羿说道，“绑结实点。”

“拜托，我就剩一只手了怎么绑啊？”程琳抬起仅剩的右手示意了一下。

“那我来吧。”

何羿的肋骨被方素打断了好几根，此刻痛的面色发白。但为了不被幻日抹杀，他只能忍着痛用程琳递过来的绳子把方素的手脚紧紧捆起来。

千秋貉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他的精神状态奇差无比，一直在闭目养神，随时都有昏睡过去的可能。

竟然会如此疲惫，是因为他手中那块钢坯的缘故吗？

何羿一边猜测，一边把方素的手脚束缚住。然而做完这一切后，方素却是忽然清醒了过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何羿。”方素虚弱地说道，“我本以为我们是朋友。”

“你我虽然彼此都帮助过对方，但不代表我们就是朋友了。”何羿把绳结打紧，“我们只是在互相利用彼此，不是么？”

“这样啊……”方素苦笑了一下。

“你独行太久了，我不觉得你能理解朋友这个概念。”何羿摇摇头，“这也是你今天败在这里的原因。”

“可笑，你身边的这些人难道就是你的朋友了吗？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方素不屑，“而且谁说我败了？”

何羿一愣，下一瞬，方素的身体开始了快速的雾化。而绳子不可能绑住气体。

眼看方素就要挣脱何羿的捆缚，逃之夭夭……千秋貉那奇异的钢坯，却在这一刻被投掷了过来，重重地落在了方素的身边。

迷幻钢散发出巨量的精神冲击，严重扰乱了方素的神志，瞬间便将方素已然雾化大半的身体打回实体。

“你逃不掉的，方素！”

一直闭目养神的千秋貉则突然睁开眼，眼神凌冽地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不见得！”

虽然神志混乱，但方素还是歇斯底里地叫道。而就在这时，一列地铁沿着铁轨朝着众人高速驶来。

方素等的就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