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给方素注射的是名为黑血的物质。

黑血是天界的研究者们在对黑水进行解析时得到的意外产物。它类似于病毒，可以附着到血细胞上，对血液进行改造。

使血液变黑也只不过是黑血的副作用而已，它还具备很多有用的特性。

例如使血液硬化，成为藏在皮肤下的甲胄;又或是快速止血，加强愈合能力;甚至于它可以钻出皮肤在体表凝聚出临时的武器。

但这些功能其实都是次要——黑血真正的功能是能够同时克制黑水基因和念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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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新时代开始，人类这个族群异化为了三种人：变异人，念者，普通人。

变异人嗜血残暴，大肆屠杀普通人类，成为人类之祸。

念者虽然没有变异人那么危险，但同样掌握了远超常人的力量。而且等级越高的念者，其精神状况就越不稳定。尤其是那些突破到了第三态的念尊，情绪失控之下，干出屠城之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对大部分的普通人类而言，变异人和念者都是潜在的威胁。就算有联合部队和三大天界的庇护，广大的普通人类依旧缺乏足够的安全感。

但黑血的出现，却是让普通人类也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而黑血也成为了捍卫普通人类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hunter部队之中，接近六成都是植入了黑血的改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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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血进到变异人体内，可以破坏黑水基因，阻断细胞的再生，从而使伤口无法愈合。

而黑血进入念者体内，则可以干扰念者的神经系统，使其无法顺利发动念能力。

这就是为何方素在被程琳注射了黑血之后，无法顺利发动［紫藤寄生］的原因。

由于何羿嘱托过程琳要活捉方素，所以程琳为了不杀掉方素，只能选择注射黑血。

毕竟黑血不仅可以有效封住方素的念能力，还没有太大的副作用——它最多也就使人瘫痪，致死率并不高。就算大剂量地注入体内也不会危及生命——除非方素是那种超过敏体质。

而之所以不使用麻醉药，则是顾忌方素一旦拥有某种可以快速自愈的能力，麻醉药很可能会不起作用。

为了保险，程琳最终还是选择了黑血——只要让方素无法发动念能力，方素就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而已。

而现在看来，黑血已经起到了它应有的效果：方素无法发动［紫藤寄生］抽出体内的黑血，正在一点点地变回普通人。

最多再过两分钟，程琳就可以轻松地打晕方素，然后把她交给何羿。

之后只要再拿到何羿承诺的位格……程琳再难压抑心中地喜悦，大声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方素不解地看着程琳。

“笑我捡了个大便宜啊。”程琳蹲下身子，玩味地摸了摸方素的头发，“你们这些小鬼，闹归闹，身上宝贝倒不少……我这一趟不算白来。”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我猜你是想拿我交换某种利益吧？”方素忽然目露狠意，“那你的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你想干嘛？！”程琳虽然有所察觉，但已经太晚了。

只见方素一个滚身抓起何羿掉落在地上的血液弯刀，当即就抹脖自杀，压根没给程琳半点阻止的机会。

看着血花在方素脖颈上绽放，程琳当场就呆掉了——她完全不理解方素为何要这么做。

方素的死完全在程琳的预料之外，这让程琳很是头痛。无奈之下，程琳也下定了决心——无论采用何种手段，她都必须得到何羿所承诺的那个位格。

就在程琳打算拍醒何羿的时候，她眼睛的余光却是注意到方素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

没死？

程琳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

只是没死透吧……受那种伤，没几个人能活下来。

程琳摇摇头，然而下一瞬，方素却是坐了起来——再准确点，她是从自己的尸体里坐了起来。

那姿态，仿若新生。

“又活了？”程琳看得呆了，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绿光替身］。”方素舒展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只有在我死亡的瞬间才能够触发——它可以制造一个假身代替我承受全部的伤势，包括你注射给我的所谓黑血。”

方素踢开脚下的尸体，那尸体随即幻化为一阵绿光，消散不见。地面上则留下了一摊乌黑的血液——利用［绿光替身］进行重生，方素总算是排出了体内的黑血。

“我不明白。”程琳却是眉头紧锁，“注射了黑血的你应该无法再发动念能力了，为什么你还可以……”

“准确的说，是无法主动发动念能力。”方素淡淡地解释道，“而［绿光替身］这个能力有点特殊，它无法主动发动，只能被动触发。”

“死了就立即发动，不需要经过大脑操控……所以黑血对神经的干扰便无效了。”程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是你的保命能力吧？”

“当然。”方素没有隐瞒，“三天才能发动一次，属于压箱底的绝技了。你能逼我使出这一招，也算是有些本事。”

“有些……本事？”程琳的脸抽了抽，却是感觉自己被严重小看了。

“你毕竟只是个凡人，能把我逼至如此地步，难道不值得称赞吗？”方素头一歪，不明白程琳为何如此不满，“上一个逼我使用［绿光替身］的可是一位原罪啊。”

“狂妄过头了，小鬼……”程琳额头青筋暴起。她身为前特工，军科所顶尖执行者，此刻竟然被这种十四五岁的孩子所小瞧。

程琳是真的怒了。

“我确认一下，你没有别的保命能力了吧？”程琳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道。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方素微微一笑，“因为你不可能再有靠近我的机会了。”

“狂妄过头了啊！”程琳被方素激地咬牙切齿，牙关咔咔作响。

“我没有夸张。”方素耐心地解释道，“其实今天在遇到你们之前，我已经消耗了许多念……说是心力交瘁也不为过。所以跟你们交战的时候，我连三分之一的力都没出。”

“所以呢？”程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在发动过［绿光替身］后，替身不仅带走了我体内的黑血和伤势，同时也带走了我身体的疲惫。”方素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的我可是满状态，而且可以同时使用复数个能力，你根本没有半点战胜我的可能性……”

“你的话太多了。”

程琳终于忍无可忍，暴步上前，看似抬拳，实则一脚踢出。

结果方素却是直接悬空飞了起来。

这是方素早期获得的［白衣滞空］：只要方素穿着白色衣物，就能够获得短时间飞行的能力。

“你还能飞？”程琳一脚踢空，不由得眉头一皱。

“不只哦。”飘在半空的方素，身体周围再度缠上了粘稠的黄胶，“速！”

黄光一扇，方素瞬间出现在程琳的后背。然后她再度伸出手指，按在了程琳后背没有空洞的部位。

“［冲压］！”

方素，火力全开。

而程琳即便拥有念能力［千肢蛹］，也无法抗住连续两发的［冲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