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烈莫斯望着伊斯帕尔的笑脸，他并非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既然没有能活着回去还能诉说一切的人，那到底龙珠什么样子又有谁知道呢？

可是，教宗那儿有东西能探查自己的行踪啊！

海烈莫斯把这话告诉了她，关键的点可不能忘了。

“你是说外力的探查么？”巨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伊斯帕尔的话，“迷雾之里这片地方充斥着巨大的能量，外力无法渗透这里的，你们人类不就是依靠幻力嘛，那种东西只是说的好听而已，实际上就是一种能量，只是人类比较自大，总以为只有你们才有‘精神力量’，其实万物都一样，只是人类更会修炼，我们都靠吸取或者天生血统罢了，这种能量本来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以人类才如此盲目自大，但在这里幻力就没用了，这里的能量密度太高，你们外界的渗透不了。”

“我有一种迷雾之里被一个大碗包住然后外面的东西进不去的既视感。”

“差不多吧，就是你们人类那个意思。”

伊斯帕尔也看得出海烈莫斯虽然是个男人，虽然行事难免粗犷，但关键时刻倒也细心，连自己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事事细微的男人和粗中带细的男人，到底谁更有魅力呢？

伊斯帕尔和巨蚺达成了协议，也扫除了后顾之忧，就这样继续进发，巨蚺的身后游出一条小蛇，这条小蛇缠绕着伊斯帕尔的手，伊斯帕尔把缠绕着蛇的手臂举起，小蛇就会伸出头把方向指示给两人。

不过在此之前，海烈莫斯还有个心头的疑惑要探明究竟。

他踏步走到刚刚被击杀的野人尸体前，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尸体的外表，但很让他惊讶的是不触碰的时候毫无变化，一旦触碰便立刻化作灰尘散去。

这惊异的一幕让开始并没有在意的伊斯帕尔也大吃一惊。

“这散去的飞灰，很像是尘土、黏土之类的东西。”海烈莫斯用手揉搓着细细的飞灰说道，“如果说纯粹是能量的也不对，其一是精神能量需要一个载体，其次是他们的行为虽然看起来不似我们一样，但回想起来却也不仅相同，如果单是能量体怎么会有差异呢？难道同一种精神能量还能有不同的思维？”

“但这很明显也不是人类，人类死后也没见到过飞灰烟灭的。”

海烈莫斯持刀把尸体破开，想要查看一下内脏，但尸体内部除了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

“要我说，这些东西有团队协作有很多类似人的特点，的确有点奇怪。”

“会不会是一种转生或者复活的术？”

“转生复活？”

“这鬼地方奇异的很，或许会有什么超出我们认识的事情也说不准呢。”

“这样说来，倒也有一个有可能的推论：这里历来就不缺乏冒险者前来，但几乎没有活下来的，会不会他们的精神力量被这里强化，虽然身死，但灵魂不灭？”

“但这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呢？”

“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巨蚺口中所说的神龙精神不灭的基础上，如果它的精神不灭，那被它力量感染过的人类精神应该也能不灭吧？居然说过这里的一切都受到神龙的精神力量影响，那神龙想要保护它的龙珠似乎也能说得通，不过这种力量毕竟没有实在的打击性，肯定就要付托于实体，既然所有都收其影响，把灰尘泥土什么的想必也能被其利用吧？何况还满地都是，用这样的东西塑形，然后灌入人类的精神，两样东西都受自己影响，必然好控制，应该就是如此吧。”

“这样一说倒还有点像，秽土重造的身躯的确应该飞灰烟灭。”

“还是按照巨蚺的指引绕开这些怪人吧，毕竟这些人死了也不值钱，我们的命可值钱了。”

于是两人就顺着小蛇的指引继续前进。

一路上前进的两人倒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小蛇每当在傍晚的时候就会让他们去采集一种尖齿状的小植物，然后把其碾碎，将汁液涂抹于身体上，如果两人不愿意小蛇就闹腾个不停。

“该不会这种东西能防止被探查到吧？”伊斯帕尔望着海烈莫斯采来的一堆植物枝叶说道，她细细看着这些，植物并不长，但是茎部比较粗壮，外面有透明的细毛，通体淡黄色，但是很水润，碾碎后出水也很多，枝叶分叉不多，但是主干上有大圆盘状的叶子遮蔽着下方，两旁结有小小的花苞，花苞底部是红黄色，花朵是如同茎干一样的淡黄色。

“你还记得我们接敌的那一次么？”海烈莫斯问道。

“怎么？”

“你说这里的视线这么差，他们是怎么看见我们的呢？你看见他们了么？”

“等我看见了，他们的红眼睛都清晰可见了。”

“所以我倒觉得我们不是被看见的，而是被某种方式侦查到的。我们身上要么就是有气味，要么就是有别的东西，反正绝对有问题。”

“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如果是气味的话，没必要非要晚上睡觉的时候涂抹，那白天也应该涂抹，气味到处散开，走再远都没用。这里到处都是神龙的精神力量，我们外来人没有这样的能量，而且他们本身就是由秽土重造而成的，内部灌注的精神力量应该能察觉到周围的异同之处，我觉得有可能是这个。”

“那为什么晚上才涂抹呢？白天也涂抹不好么？”

“如果真的是能量感知的话，那我们的小蛇应该也有类似的能力，白天有它带路，小心避开即可，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安全点好。”

“找个范围外的休息不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巡逻呢？巡逻的路径和范围都不得而知，何况万一临时有变故呢？还是小心才能摔不倒啊！”

尽管海烈莫斯的这一套说辞听起来玄乎玄乎的，但细想之下却也符合实情，于是在小蛇和黄花的指引下，两人经过几天的紧赶慢赶终于到达了迷雾之里的核心位置。

在此前迷雾之里的外围虽然有淅淅沥沥的降雨，但高处密集的雨林植物遮蔽住了不少，自己也有准备衣物都是防水的，故而感觉不是很明显，但来到核心之后感觉骤变——中心只有一个大湖泊，远望不见迷雾笼罩的边际，林木开始减少，虽然依旧视野模糊，但阳光的朦胧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了，总比之前白天黑夜没啥差别要好得多。

但是，雨却更大了，脚下的路也更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