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节 奇谋秘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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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派往索托尼安的信使传回消息的时间里,我和这位曾经高贵无比的海烈莫斯经常谈论北境之事,当然我肯定不能放过他所经历和遭遇的阴谋,在听完他的叙说之后,我掏出自己纸笔分毫不差地记述下来,和自己的故事并在一起。

当然为了使这段故事更为惊心动魄,我还是按照吟游客的方式进行描述,想想在此之前我所收集的故事里从来没有如此精彩的,之后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虽说波澜壮阔不敢说,但起码平平淡淡是不可能了,这样看来我完全可以做一件在我们吟游客的领域内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写下一本充满传奇的书。

虽说此前也不是没有吟游客写过,比如久负盛名的吟游客“爱科比亚”就是靠他写下的故事合集《郎德河以北的疑云》才有如日中天的地位,王公贵族们都把他奉为上宾。但是这些故事都是采编别人口述,真正自己亲身经历的没有很多——而我要写的这部书,就是我自己亲身经历得相关故事,就是我的生平,就是我的心路,就是我在这个人间的所历所闻,我铺展开自己的兽皮纸,用沾满墨汁的隼毛笔郑重地写下了我为它所构思的名字——《人间纪事:湮迹》。

我的曾经就此消声湮迹,之后的我才是真正我所选择的自己。

过了几天,正当我们还在安睡之中时,一阵嘈杂的声音把我们惊醒,夹杂着双首尖翅骐独有的嘶鸣声和独特的南境口音——索托尼安的人到了!

我匆匆起身走出棚帐,看见盔甲闪亮的军士,手持浑重的精铁长戈,骑在双首尖翅骐的背上,有这么好的装备一看便是索托尼安的军队,和周围群落那灰暗无光的武装相比反差太过明显。双首尖翅骐是一种特别的动物,它们只认可一个主人,一个军士专有一只,而且性格不安分,不是磨脚就是煽翅,搞得群落里灰尘四起。

我数了一下,索托尼安来的人并不多,大约只有几百来个军士而已,不过想来他们应该只是接海烈莫斯回去的,倒也能理解。

我四处寻找海烈莫斯的踪迹,就在此时一个群落的士兵走到我的面前说首领有请,我便被那位士兵带到了首领所在的大帐里。

海烈莫斯和首领在交谈着什么,语气急促而激烈,两个人的神情都十分紧张,而一名索托尼安的人站在一旁,不过他盔甲的右臂位置涂有鲜艳的黄色纹章,想必应该是个头领之类的人物。我走上前去,站在海烈莫斯的身后,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海烈莫斯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反身过去对着兽皮地图深加思索。

首领挥了挥手,身边的一位侍从走到我的面前,向我说明了此时的情况。

原来自从那天我说可能周围的群落要不利于我们之后,首领便派出了哨兵四周侦查,虽然其他的群落有兵力调动的迹象,但是并无显著想要发兵攻打的意图,但是刚刚就在索托尼安的一队骑兵烟尘四起地到达之后,安排在其他群落周围的哨兵回报有兵力集结移动的迹象,共计三个群落超过一万多人的军队正在像我们这里移动,预计一个华时左右便能到达。

看来动手是势在必然,索托尼安队伍的到来使得其他群落不得不前提前动手,万一海烈莫斯要是被接回去了,那他们的复国之梦就要破灭了,虽然并不清楚对方是否知道这队伍是来接海烈莫斯的,但他们必定清楚这支队伍不是来帮助自己的,自古以来所谓“打架不过先出手”的道理,这帮蛮人倒也知道。

“我们一共有多少人?”海烈莫斯转向首领问道。

“全族战士不过三千多人,极大的不利。”首领的语气之中有些许的软弱无力,“就为了你,我们全族有灭族之祸。对方联合三族之力前来攻伐,看来凶多吉少了。”

“如果你有对策就说出来,如果你没有对策就听我说,现在局势危急,说那些话都是无用的东西。”

“还能怎么样,奋勇杀敌啊,然后就指望奇迹了,这样的兵力差距,除非是勒维亚显灵,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海烈莫斯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很明显这位首领虽然身体高大健壮,但是智力水平并不在海烈莫斯的认可范围内。

“也不怪你们的祖先能被比尔利斯灭国,就这种作战水平也就只能欺负欺负自己的同胞了。”

“你说什么!”

“与其有空发火,不如听我说完怎么打这一仗,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有什么意见以后再说!”海烈莫斯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这一句话的杀气在四周的空气中弥漫开来,连我也被这股杀意所震慑。

“这一战的布阵位置我们还算有一点利处,不过也就只是一点而已。”海烈莫斯指着地图说道,“整体局势十分不利,兵力相差悬殊,纯粹的正面迎敌,就算你们再怎么拼死,也是只有死没得拼,战争的智慧不过就是把用于政治上的阴谋诡计转变成战场上的阴谋诡计,善于出奇的人才能制胜,所以此一战我们将以奇兵克敌。”

“别光说这些理论上的东西,具体计划怎么实施?”

“既然兵力不足那就要借助外力,此一战我的计划分为两个部分,先是火攻,再是奇兵。”海烈莫斯的眼神熠熠生辉,“首先通告你的族民,所有老幼全部撤出本阵,但在撤出之前把能够燃烧的东西都拿出来,在本阵营帐的各个位置放置,敌人大兵压境必定势在必得,所以调集你们本部士兵于本阵阵前应敌留置弓箭手携带火矢埋伏于本阵后地,但是阵前士兵要且战且退,只能退不能进,要坚定敌人必胜的决心,此为骄兵。

然后诱敌进入本阵,此时把你们的火矢全部放出,尽焚本阵,以乱其军心,然后发号使后撤的士兵回过来冲杀敌方,则敌人前军必破;我将亲自率领索托尼安的骑兵队于战前先行离开本阵,绕行至敌方纵深位置待机,等到你们本阵的火攻成功而敌方陷入混乱时,我想他们必定会把剩下的部队往前压,这个时刻本阵防守必定空虚,而我将于此时杀出,只取本阵,一招制敌。”

“读过书的人就是惹不起,这个计划真毒辣,又是火攻又是奇袭,不得了。”首领听罢之后愣了许久方才作出回应,想必是脑子在想象敌人那样惨败的场景吧,毕竟还是武夫一个,反应自然是跟不上海烈莫斯的速度。

不过即使是我也呆住了片刻,不是不理解,而是很惊讶——这是我第一次亲身参与到战争之中,虽然还没有正式作战,但是这样的部署听完就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种无比的紧张,仿佛能看见那无比的惨烈。

而海烈莫斯的智慧则更是让我折服,果然善于用兵的人,出奇得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这样的人虽然和我一样年轻,但是却远不是我所能比拟的。

但就在此时,一旁的大祭司说出一个要命的问题——“要是你跟着索托尼安的人跑了,那岂不是我们都上当了?万一你要是拿我们当垫背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确十分麻烦,在海烈莫斯的计划当中,什么都是完美的,就是没有考虑到别人对他的信任问题。

毕竟你初来乍到,虽说也有宾主言欢的场景,但到底是没有什么大的交情,万一你要是内心险恶深藏不露拿别人垫背又怎么办呢?不是别人不相信你,但是这交情的时间太短,实在是相信不起来。

场面陷入尴尬之中,这样的问题争论是没用的,就算你赌咒发誓和别人说绝对不会,又有什么说服力呢?何况现在情况如此危急,临阵脱逃倒也是别人不得不防备的事情。

海烈莫斯保持沉默,首领也保持沉默,看来双方信任的纽带还不够坚定,此时在场的人之中只有我没有说话,我的心中不是没有破解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那个答案······

在场的人之中,最信任海烈莫斯的人应该就是我了,他告诉了我他的故事,他对我的邀请,还有此前攸关我性命的合作,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短,但是这样的关系也使得我信任他并决定追随他。既然决定追随他,那就要考虑一个问题:他是否值得我刚刚追随就付出极大的代价呢?

一时之间我的脑海里也无法计算这样的得失,毕竟此去前途未知,虽然看似远景广大,可谁有知道中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但是转念一想,就目前而言,我要是想有所前途,除了他还能指望谁呢?

现在的他虽然是我的朋友,但以后的他肯定是我的领导,甚至是一个国家的王,如果此时不能给他“十分有用”或者“十分可靠”的印象,那以后想受重用也会很难吧。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用臣下的思维来思考问题了。也罢既然是我选择他的,那就相信自己的眼光到底吧,巨大的风险才有巨大的回报,替他冒险一回吧!

我走向首领面前说道:“我愿意留在这里做人质,如果他逃走了,你们就把我杀了吧。”

海烈莫斯惊愕地看着我,首领的嘴角也停住了,很明显我的决定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可是事到如今舍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我的命虽然低贱,但那也是命,那也是对我来说最宝贵的东西。

但是我并不仅仅满足于成为一个人质,我也要绽放我的光芒,如果说海烈莫斯的智慧是那些大事情大场面的话,那我的智慧就是于细节暗影之中像潜行的蛇一样伺机而动,而现在我找到了这个机会。

“我有一计,保证能让对面土崩瓦解,不知各位想不想听?”

“你都有觉悟做人质了,那我们就是一条路上的人,有什么就说出来吧!”

“他的计划虽好,但那是军事层面上的,我想在政治上也要打击敌人。”这是我心中酝酿已久的计划,“最强大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克的,这一次我们也能从中做做手脚,把他们分化瓦解,就算不能内讧对方,如果能使得其中有人不那么积极作战,难道不是对我们极为有利的么?”

“你比他还阴呐!”首领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大敌当前,要是真能如你所言,那倒也是绝妙的一步棋。”

“我以为敌人的三方联盟并非铁板一块,虽然说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为了抓到王储,但抓到王储之后怎么分想必虽有共识,但绝对彼此心怀鬼胎。

就算是比尔利斯的王后也不敢说能只手操办三族复国这样的大事,所以我们可以推定她给出的条件肯定只能满足其中之一,现在的联合不过是因为单独都不是对手罢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结合之后必定就是分赃的火拼。

所以我们要从其中与其他关系最差的族落入手——先派遣使者过去表示我们自知将有灭族之祸而恐惧不已,所以想要投降,但是王储就一个人,总不能三方都给到,眼下灭族事大,复国的事情哪还有空担心?

只要能投降免死,我们愿意献上王储作为交换的代价。但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不可能阵前投降,所以希望对方能对我们网开一面,不要往死路上逼,之后我们必定把王储双手献上。”

“这个计划的确不错,可是万一对方要是怀疑我们之后毁约而不答应怎么办呢?”

“这您就放心好了,对方绝对会答应我们的请求。首先王储的问题就是他们之间关系的裂痕,以这个问题作为不能阵前投降的幌子不会使人过多怀疑,其次只是其中一方不参与战斗而已,我们可以说在我们一对二的战斗之中肯定负伤惨重。

之后假如我们反悔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有死路一条,这样一来必能打消对方的顾虑,反正怎么看局势都是对他有利,又能搞定其他两家得到王储,还能减少自己的损失,这样坐着发财的机会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基本上你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一点你没有告诉他:我骑兵队手中的长枪和快刀对他们本阵之中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哈哈哈。”海烈莫斯大笑起来,连首领和他身旁大祭司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不再惊慌的轻松神态。

“只有充足的利益才有支配人心的力量,他们此来本来就是为了利益,不停地加价,总会有一个出价能诱惑到他们,虽然我这一招不那么光彩,但是斗争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那么多光明正大可言?

以前我听别人说故事的时候就知道光靠说教是无法打败敌人的,最后还是靠火与剑才能解决问题,何况是这帮贪婪成性、为了利益就能联合的人呢?

他们不是败在我的社会经验下,而是败给了自己的劣根,要打倒这帮无耻的人,那就必须比他们更加狡猾,使用更加无耻的方法——但我只求自保,不是为了伤害别人,谁叫他们没事发动侵略的呢?”

“今天有你们两位,想必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对手,这真是勒维亚的恩赐啊!”首领的语气之中有些激动,然后转过身对侍从说到,“传令下去!所有人按照计划行事!我亲自在阵前诱敌!快去!”

侍从匆匆离去,海烈莫斯也起身告辞带领索托尼安的骑兵队开始迂回作战,负责离间计划的密使也已经出发前往,他的目标是敌方三个首领中平素好争好斗的那位,按照首领的说法“他和我们所有的群落都打过仗,都有大怨”,这真是是我计划中的不二人选。

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大部分的人都并非生来适合做领袖的,泽兰缇亚大陆千百年来,国王族长们新陈代谢了那么多代,真正名扬千古的人也就那么几位,就算不做出伟大功绩而能平平安安到老的人也已不容易了,多少人丧生于宫廷政变、阴谋······之中,就这几个族长的水平要是拿去那些地方当国王,充其量也就是几天被人整死的结局。

把没有能力的人推上高位,很多时候无异于谋杀。

掀开大帐的门,群落里的老老少少开始撤离,海烈莫斯的队伍刚刚离去扬起的尘土还没有完全落下,灰蒙的眼前所有人都在紧张和不安之中忙碌,虽然是我第一次经历战争,但它对普通人造成的灾难和痛苦我已经能够想象出来,虽然我的计划并不光明,但是它却可以保护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把这张战争的牺牲降到最低。

此时此刻无论是这里的人还是对方的士兵,其实都是无辜的人生命,都不该死于这样为了野心和贪婪的战争,尽管这的确关系到他们心中复国的梦想,可是想要这样的梦想开花结果,又需要多少人的鲜血去浇灌呢?

何况那些并没有如此想法的人,也被强行捆绑上了这一辆只有死亡才能离开的战车,他们的生命和尊严难道不值得我们去尊重和珍惜么?小的时候看着父母劳作的样子,看着周围人温馨生活的样子,其实大部分人并没有什么宏伟的抱负与蓝图,只要让他们好好的生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

那些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打着各式各样借口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这些道理的,他们给人民带来的只有灾难——无论是什么样他们自以为是的丰功伟绩,只要建立在人民的鲜血和眼泪之上,就都是邪恶和无耻。

面对这样的人,无论我用尽什么样阴暗的手段,我都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和歉意,因为我的脑海里是摩宁村的每一个笑脸,是我父母安心生活的幸福——我于黑暗之中行走,但我的每一分目光都在追求光明,用我的方式惩戒那些真正诞生于黑暗之中的邪恶。

我,问心无愧。

想到这些,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经历真的改变了我许多,而眼下为了我这样坚定的信念,就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一华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太阳也已经沉到西边,暮云舒展在远处天空合联成壁,那里的金红与天蓝分隔鲜明,而我目光所视的那个方向,不久之后就会成为那些野心与贪婪的人们为自己挖掘的坟场。

他们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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