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被爱的角色中演绎了八年。我甚至忘了自己还有爱的本能和冲动。
李力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个男人,当然相对我而言。有句流行语:十个男人九个花,一个不花是大傻瓜。李力就是十个男人中最后的一个大傻瓜,他铁定心地只爱我一个,对李力孤注一舟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有时候,我甚至变态般地希望李力在外面有个女人,当然这个女人不是妓女。我能接受李力在外养个二奶,但我绝对接受不了李力在外**。
有时候我对自己的生活方式那么困惑,我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而活着,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希望李力在外有个女人。我总想把李力对于我的爱变淡一点,“太浓的爱依附在一个女人身上,有种浪费资源的感觉。”每次对李力讲这句话的时候,李力会睁大眼睛茫然地盯着我问:“难道我爱你,错了吗?”
李力当然没错,错的是我。作为一个病态般的女人,很难扎根于一种平淡的婚姻生活之中。我的那帮女友们经常骂我,神经病,生在福中不知福,她们都真心实意地羡慕我,有一个爱我如命的好老公。
我在被爱的海洋里躺得太久。和李力逛街,我绝对不能东张西望,李力的理由是他只爱我一个,我也只能看他一个人。“路边的男人是野草,稍不留心就会引火上身。”说这话时,李力还极有感情地背了一首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更旺,春风荡淫心。李力没有篡改古诗的天才,中国古诗的流传,很多都被人篡改得面目全非。
有天我在大街上行走,一群刚刚放学的小男孩走在我的前面,居然一起背诵这样的诗:床前明月光,夫妻双对双,举杯同寻乐,低头找奶香。如果李白还活着的话,他听到他的诗被篡改成这个模样时,狂放的他又会是一个什么态度呢?
我发觉自己有时候就这么无聊,去研究在别人眼中毫无价值的事。李力用篡改的诗来教导我,外面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让我一心一意地关注他一个。可李力越是这样做,我就越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他越是控制我,我就越是寻找一切外出的机会。为了在外逗留,我学会了说谎,而且说谎的本领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李力面前,我所有的谎言都不用打底稿,而且脱口而出,还脸不红,心不跳,比真实的还要真实。在文字游戏上,李力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从某种角度来说,李力把我当成了私有财产,我不能和任何异性讲话,上班是李力送我,下班是李力接我,李力准时准点,而且长年如一日,我的单位是一家国营公司,李力长年如一日的创举感动了这家公司所有的女职员,她们回家旁标的对象就是李力,“你看看人家李力,对胡丽那个亲热劲,才叫夫妻哟。”我在这群女工面前,不能说李力一个不字,否则招来的就是她们异口同声的谴责,“别不知天高地厚,生在福中不知福”等等,八年来,我的耳朵被这两句话塞得太满,以至我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还有爱的权力,还有zuo爱的欲望。
八年了,我一直弄不明白,李力凭什么要爱我。我一直认为自己一无是处,除了有一颗还算善良的心以外,我几乎一无所有。
八年前,我放弃了未完的学业,独自跑到了子城,我的家乡与子城一江之隔,我称与子城一江之隔的都市为母城,其实这两个城市以前不分彼此,后来被划分开以后,短短的几年,子城繁华得象个十足的富妇人,而母城固守着传统的步伐,缓慢得象个八十岁的老太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