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顾言方径直向那住院部五楼走去,看到伤雪坐在门口看书,心想梁武帝竟然还没出院。
伤雪一直坐在门口看书,心无旁骛,对于她而言,似乎并没有别的什么事能够引起她的观注,直到她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向她走来,她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见到是他之后,心中的警惕全部放了下来。
顾言方走到伤雪的身边,道:“梁爷爷还没出院?”
伤雪合上了书,站了起来,道:“梁先生已经出院半个月了,知道你会来找他,因此特意让我在这里等你?”
“出院这么久了?”顾言方愣了一下,心想还好梁武帝让伤雪在这里等他,否则只怕他还真找不到人了。想完又道:“能带我去吗?”
“跟我来。”伤雪走在前边引路,顾言方跟在其后,对于这个看上去冰冷素顔的女人,顾言方一直以为她只是寻常的妇女,自从那天见她以一战二男之后,心中对她顿时生了几分警惕,如此厉害的猛女,绝对不好惹。
顾言方跟着伤雪一路出了医院,上了一辆普通银白色的吉利较车,经过这几次相处,顾言方知道她的性子冷淡,因此也没有与她谈话。
伤雪突然道:“如果是别人这样看着我,兴许我会挖了他的眼睛。”
听到伤雪的话,顾言方一愣,原以为伤雪性格冷淡,但为人应该不错,哪知这个女人除了冷之外还狠。如果是在他决定改变自己以前,顾言方兴许会被伤雪的话唬住,从而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本分起来,但是他已经决定改变了,就不会再尊巡自己以前的性格,要对以前的温和的性格突破,不再沉默少语,不再安静本分,不再默默无声。
因此对于伤雪似乎若有警告之意的话,他也仅仅只是一笑,就让伤雪成为自己第一个改变的对象的实验人吧,顾言方心里这样想,于是咬了下牙,道:“这样说,你是不会挖我的眼睛了?”
伤雪与顾言方也相处于好几次,已经了解到顾言方的性格,想不到顾言方的回答倒是颠覆了伤雪心中对他已经认知到的‘好男孩’形象。
见伤雪发愣的看着自己,顾言方知道自己第一次的尝试取得了一丁点的成效,否则伤雪的眼中不会有一丝疑色,不过这一丁点的成功对于他大体的转变而言却似乎只是微沫的一小点。
如果要成为梁武帝那样的人,顾言方知道自己还不足,必须还要放开放,胆子还要再大,说话要有魄力,不能再你以前那样轻声轻气,待谁都和和善善的。
胆子要大!要敢,要勇,要猛!
天不怕地不怕!舍得双破鞋,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才叫牛人!
心中横气一凌,顾言方朗声,道:“你还是处女吗?”其实不是他色,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展现出所谓的男人的霸气和魄力,他只想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这就是牛人,于是很傻笔的便爆出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句话。
“嗤!”
急急的刹车声响了起来,伤雪一脚踩在了刹车上,本来以她的性格听到这句话,绝对会立刻把对方打得残废,但是这一刻,顾言方给她的感觉除了让她感觉到惊讶之外,倒是忘了要对顾言方动手了。
顾言方压下自己本性所冲涌出来的反抗,强自定下心来,咬紧着嘴唇,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怯,也不能道歉,要改变。
为了让自己的内心不反抗,他刻意的想到了宋斯暮来刺激自己的神经,当想到宋斯暮那副睨视不屑的嘴脸时,顾言方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便被激发。
怯懦与温和不过只是被别人蹂躏的对象而已,只有强大才会让别人屈服。
伤雪见顾言方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下,从开始的强顔作色到后来的怯意生起再到平静之后的愤怒,如果是别人问她这样的话,只怕她就已经按奈不住,出手教训了对方,其实她也想动手的,但是一丝理智莫名其妙的升了起来,让她冷静了下来。
这一丝莫名的理智完全是因为一个人,一段往事,也是关于她的感情的,其实这么多年,她都已经选择了遗忘这段感情,但是顾言方的话,却让她又重新的忆起了这段往事。顾言方也因为她这突然升起来的一丝理智而逃过了一劫,否则在她的面前,顾言方只怕有些难以应付,毕竟她练过武,而且非常之厉害。
顾言方以为伤雪会大发雷霆,他都已经做好一切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但哪知伤雪竟然不生气,而是又沉默的将车开起。心想难道伤害到她了?不过顾言方并不打算道歉,如果道歉,这跟自己以前的性格也没什么两样了。
沉默了许久,伤雪道:“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顾言方以为伤雪不会再说话,因此心里又在盘算自己又要说什么牛掰的惊人之语,结果却听到伤雪开口问话了,顾言方一怔之下回道:“没有。”
伤雪平常的话很少,对人也很冷淡,不喜欢与生人说话,即使是熟人,在不必要的情况也不会说太多话,顾言方对于她而言还属于‘半生不熟’的模糊状态,其实她并不想与顾言方说话,但是从以前她对顾言方的认识到现在,她觉得顾言方变了,对于顾言方一反常态的表现让她产生了一分好奇,在她的眼中,顾言方是一个‘优良品种’,但这‘优良品种’似乎受到了什么感染。而她喜欢比较沉默的人,觉得这类人很好,因为她就是这类人,现在看到顾言方改变,不自然的便有些想要知道其中原由。
伤雪道:“你是觉得我很好欺骗还是我很笨?”
顾言方盯了一眼伤雪,既然她问了,那他也没想过隐瞒,道:“我想改变!”
听到顾言方的话,伤雪疑虑的看了一眼顾言方,道:“为什么?”
顾言方摇了摇头,道:“没有为什么,只是经历了这些人,自然而然的产生的物理反应。”
伤雪道:“你想成为梁武帝?”
顾言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不想,而是要超过梁武帝。”
“口气真不小。”伤雪不知不觉中话多了起来,道:“你可知道梁武帝是什么样的人?”
顾言方摇了摇头,问道:“他是黑社会吧。”
伤雪的神态很平静,并没有多少的波动,只道:“你猜的不错,但他绝对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小混混,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只怕有些困难。”
之前顾言方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现在他渐渐地已经在潜意识里种植下了自己改变的种子,因此对此多了一分喜好,道:“怎么说?”
伤雪道:“梁武帝的身份还是由着你今后自己去发掘吧,给你的惊讶绝对是超出你的想象,你要成为他那样的人,最好有失败的心理准备,而且是一辈子。”
听伤雪的口气,似乎梁武帝的身份真的很牛掰,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来越激起了顾言方的兴趣,他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超跃的,只有一颗不敢超跃的心。请你相信我!”
“为什么要我相信你?”
“因为你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决定改变而且已经尝试改变的人,所以我要得到你的认同,要让你相信我,我绝对会超过梁武帝!”
听到顾言方振振有声的话,再看到顾言方坚定的神色,伤雪微微一怔,对于顾言方整句激奋的话她并不怎么听在耳中,耳中唯一抓住了那‘第一个’三个词语,感觉甚是微妙。
如果是别人对伤雪说这翻话,伤雪绝对会觉得那是傻笔在发疯,但是看到顾言方,她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沉默片刻后,道:“要我相信你,很难。”虽然她不会激励顾言方,但她也不会刻意的打击顾言方,只是因为她对梁武帝的了解太深了,所以听到顾言方要超跃梁武帝只觉得有些困难。
顾言方这会儿激情奋发,敢拿避雷针站山顶上,因此一心豪情满怀,听到伤雪似乎有不相信,便道:“如何才能让你相信?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敢!”
伤雪道:“让我相信,就这么重要?”
“是!”顾言方一口咬道。
伤雪沉默了,自小到大她都是孤儿,因此从来都不知道被人重视是什么感觉,就算长大之后有了男女情感,然后那个人对他也依然冷淡无比,从来没有重视过她,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当自己在别人的心里被重视后是多么幸福的感觉。这一刻她体会到了,虽然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像是发疯的傻笔,但是至少她真的感觉到了被人重视的感觉。
如果是平常她绝对不会理会,但这会她不自主的道:“给你一件事,你敢做?”
“敢!”顾言方想也没想伤雪开出的是什么条件,这会他只想让伤雪相信自己有能力超跃梁武,因为伤雪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见证他改变的人,对他而言,让对方相信,令他感觉很重要。
伤雪没有说话,而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呜”的一声,像是离弦利箭似的冲了出去,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开到了‘青白江’停了下来。
伤雪下车后,对着顾言方道:“敢跳吗?”
顾言方站在江边,这处并不是急流区,江水流动的相对平缓,但宽大的河床也像是一只张开了巨大兽口的野兽,仿佛要吞噬顾言方,顾言方只看了一眼伤雪,纵身一跳,竟然傻笔的真的跳了青白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