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杰克抬头看了一眼,连忙要去拿摇控器开启按摩功能,霍祁傲瞪向他,“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给我去查!”
“是,我马上去。”
苏杰克不敢再耽搁,逃也似地跑出北楼。
霍祁傲痛楚地靠到沙发上,冰冷的指尖深深地嵌入肩膀,依然减轻不了痛意。
他仰着头,头顶上方的吊灯折射出无数光芒。
一滴汗淌进眼里,迷住视线。
光破碎无数,和疼痛类似,碎成一块一块游走在他各个关节中,啃噬着每一处完好。
苏杰克连休息都不曾,大半夜集齐了一部分资料就冲进灯火通明的北楼。
霍祁傲还坐在沙发上,只是人虚弱得厉害,头仰着,狭长的眼阖着,脸色白得难看,身上的衬衫半透,显然出过汗。
“霍总?”
苏杰克小声地唤了声。
霍祁傲猛地睁开眼,眼中尽是厉色。
“霍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苏杰克忐忑地问道。
旧疾发作厉害时,霍总也只能停下工作,去私人医院疗养一段时间。
霍祁傲按了按肩膀坐正,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只道,“查到什么了?”
“哦,查到了。”苏杰克站直身体,打开手中的文件,道,“欧廷,7岁,孤儿,被一捡垃圾的婆婆收养,后受到夏家的资助,因而和乔医生结识,是不错的朋友。八年前独闯好莱坞,演技不错,但碍于是东方脸孔一直得不到重视,前段时间刚回国,便被我们The World签下。”
“朋友?”
霍祁傲重复着这两个字,压着什么情绪。
苏杰克看向他,却看不透霍祁傲眼里敛着的光是什么,只能实话实说地交待,“是朋友,早年互相关照,欧廷回国后取得了联系,但甚少见面,毕竟工作都忙。”
“还有呢?”霍祁傲不满意。
还有。
还能有什么?
苏杰克实在不明白霍祁傲究竟要听什么,把手上的资料翻了又翻,“还有就是一点和乔医生无关的,欧廷脖子上一直挂着一条粉色宝石的吊坠,平时很是宝贝,一起拍戏的工作人员问过,他说是自己女神的东西,还给看过钱包里夹着的照片。”
“照片?”
霍祁傲拧眉。
“是,我拿乔医生的照片问过,对方一口咬定不是,说是一个瓜子脸的女孩子。”苏杰克答道,“所以我想欧廷应该是有女朋友,更细的我还没有查到。”
“……”
听到这里,霍祁傲的脸色稍霁,怒意无形中消散,但很快,又被另一种不悦覆盖。
宁愿承认和别人上过床都要辞职离开,这女人是铁了心了。
见霍祁傲的神色比之前缓了一些,苏杰克用夹子夹了一条消过毒的毛巾递给他。
霍祁傲接过温热的毛巾擦手,缓慢,眼中浮出愠怒。
再热的毛巾都没用,他的手还是冷。
只有那双软绵绵的手可以帮他……
“霍总,不如我Call乔医生回来?我看她按摩很有一手。”苏杰克试探地问道,霍总生气应该是和乔绵绵有关。
闻言,霍祁傲阴沉地道,“怎么,你也觉得我离不开她是不是?”
他没那么需要她!
“……”
苏杰克碰一鼻子灰,低下头不说话了。
霍祁傲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楼上走去,目光掠过墙上的《4孝图》,一幅幅挂着,他往上面的楼梯看去,眼神恍了恍,仿佛看到那一抹纤瘦的身影站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背着,背得毫无诚意。
他的薄唇抿成一线。
修长的手按上画,猛地撕下,上好的画纸被攥成一团。
“我要她自己求着回来!”
冰冷如雪的声音,透着猎食的酷烈。
苏杰克抬眸看向楼梯的方向,霍祁傲的身影早已不见,那些话像是不曾存在空气中一样,楼梯口的第一幅画被撕去一半……
求着回来。
乔绵绵呐乔绵绵,你到底怎么惹到霍总了?
……
乔绵绵陪了乔意几天,姐妹两个天天腻在一块,感情较之以前更加深厚。
乔意状态恢复很好,主动提出要回去上学,怕跟不上进度。
担心学校有流言蜚语对乔意有影响,乔绵绵花了几天时候到处去拜托,观察几天后,发现乔意没受什么影响的样子,她才放心下来。
这天,乔绵绵一个人晃在街上,手上拿着几个小区的宣传海报。
她现在手上的钱够贷款买个小套的房子。
在找工作之前先给乔意换个好点的环境,以后就不让妹妹寄宿了。
“喂,王经理吗?对,我之前和你联系过想看看房子,行,你在是吗,那我现在就过来。”乔绵绵打着电话问道。
这个房子好,离乔意的学校近。
把房子搞定下来再去找工作,她的人生就可以彻底翻篇了。
几天了,霍祁傲没找过她,应该是被她气得不想再搭理她。
没有夏业良,没有霍祁傲,人生真是处处阳光啊,她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脸色过日子。
真好。
乔绵绵寻着地址走到一处环境优雅的小区,比她之前那小区好得不止一点半点,她走到一栋层高的楼前,一个作职业装打扮的男人已经站在那了。
见她过来,男人连忙迎上来,“乔小姐是吧,我现在带你上去看房子。”
“好,谢谢。”
乔绵绵跟着进去,一路上跟王经理聊着房价,聊得不亦乐乎。
她一向嘴甜,会察言观色,建立人缘相当速度。
当电梯门停在层缓缓打开时,王经理一脸歉疚地看着她,“乔小姐,你是个不错的人,我也是奉命行事,一会进去你自己小心些,我看里边那位脸色可不太好。”
里面那位?
奉命行事?
什么鬼?
乔绵绵狐疑地跟着他往前走去,王经理打开一扇门。
里边是一套毛坯的小房子,里边空空荡荡,脚下的水泥地不平,还散落着许多的工具。
她一进去就望见一个高大的背影。
男人站在没有安装窗户的阳台上,锃亮的皮鞋踩在地上,双腿修长,干净整齐的风衣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墨一样的颜色衬得他的身影削瘦冷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