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连孙父都哭了起来。
“小丁啊!那……那可咋办啊!”
“放心吧!孙叔,我已经找了懂这方面的朋友,如果我不行的话,他们会来帮忙的。”
孙父紧紧握住我的手,两行老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已经晚上九点多,只有院子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电灯,客厅里点着两根蜡烛,黄色的烛光摇曳着,给人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我知道这肯定和孙伊莎有关。
再次进入孙伊莎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屋子里的阴气比之前更重了,而孙伊莎还是一丝不挂地蜷缩在床上,眼神阴毒地看着我。
在我看来,分明是另外一个人看着我。
“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壮着胆朝着孙伊莎低吼道,“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这事和孙伊莎无关,为什么要害她?”
孙伊莎依旧嘴巴不动,但身体里好似有另外一个人在对我说话。
只是声音很奇怪,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甚至都无法确定是大人还是小孩。
“报仇——报仇——”
该怎么形容呢?没法形容,是一种若有如无的奇怪声音。
“报仇?”我冷哼一声,“和谁有仇去找谁啊!欺负人家无辜女孩干啥?”
孙伊莎身体里依旧发出着奇怪的声音,一直重复这一句话。
这些天的经历也让我知道,鬼邪之物和人不一样,很多时候简直“不可理喻”。
算啦!还是先弄几张镇鬼符,以免让她伤害到自己。
默念着符咒,同时伸手想在空中画出两张镇鬼符,可画了几次,并没有和之前几次一样,在我手指挥过的地方出现一张几乎全透明的咒符。
怎么回事?
随即我才想起来,大概自己之前在彼岸花系统的商店里兑换的咒符已经用光,于是赶紧拿出手机,先点开彼岸花系统的商店,一口气买了十几张镇鬼符及镇邪符,然后双手同时画符,用手点着甩向孙伊莎的脑门。
孙伊莎惊呼一声,人随即晕了了过去。
我知道这次和上次一样,并没有真把她体内的东西逼出来,而是暂时压制住了,想救她还得另外想办法。
其实刚才那话我是唬她的,我只能判断出她变成这样和“子母凶煞”有关,而子母凶煞应该就是她的堂嫂和未出生便夭折的侄子,至于在她体内的究竟是嫂子还是侄子,我也不知道。
走出屋子,孙父和孙母立刻哭丧着脸聚了过来。
“小丁啊!咋样?”
“为了防止她伤害自己,我还是让她暂时睡了过去,尽快想办法吧!”
老两口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
“对啦!伊莎的堂嫂现在火化啦?”
孙父摇摇头:“还没呢!按照当地规矩,横死的妇女需要做法三天,然后才能火化下葬——得明天上午送去火化场。”
“现在尸体在哪?”
“就在我侄子院子的灵棚里放着呢!”孙父回道。
“能带我去看看嘛?”
“能啊——”孙父深吸一口气,“小丁啊!你是不是怀疑莎莎变成这样和我那侄媳妇有关?”
“对!”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隐瞒。
“现在去,还是你再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现在去吧!”
王曼昱和程梦也想去,被我阻止了:“那不是啥好地方,你们就别去了,否则都变成伊莎这样,就是要我命也白搭了。”
俩人知道事情轻重,点点头扶着孙母坐到了一侧。
孙父带着我拐了到另一条街上,远远的就看到一扇大门上贴着黄纸。
“小丁啊!那就是我侄子的院子。”
我驻足扫了一眼,果然整个院子上方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因为堂嫂子还不到三十岁,灵棚里一个人也没用,只有一口棺材,以及供桌上摆着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左脸上的酒窝看得很清楚,虽然称不上多么漂亮,但整体给人很干练的感觉。
我视线转移到棺材上,别人应该看不出来,在我眼里这口棺材被一团不停蠕动的黑气包裹着,可见棺材内的东西煞气有多重。
身侧的孙父喃喃道:“奇怪啊!大哥和侄子他们呢?”
几乎他这话刚说完,我就听到砖瓦房后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后面是?”
“奥!是我哥哥和嫂子的房子,因为是前后院,为了省事,就连了起来。”
孙父解释道。
“我想去看看!”
“嗯!”孙父点点头,“我也纳闷啊!按照当地习俗,应该有个守灵的吧!咋一个人也没有——不会都在后院吧!”
俩人一前一后从转瓦房西侧绕到后面,我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呆住了。
至少七八个人围在一起,中间有个穿着土黄色道士袍的老头,他一手拿着木剑,另一手握着青铜铃铛,正在一边摇动青铜铃铛,一边挥动木剑。
再看桌子上,摆着几个盘子,盘中都是最常见的贡品,两侧还竖着两根白蜡,中间有个香炉,三根黄香缓缓燃烧着。
“怪不得呢!”孙父拍了一下脑门,“原来大哥他们都在这里给可怜的侄媳妇做法事。”
这场合,这时候,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便先站到一侧看着。
道士很有气势,青铜铃铛晃得叮咛作响,木剑也挥得刷刷生风。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王曼昱姐姐诈尸事件影响,我对这种像是跳大神的阴阳先生心存排斥。
不过这种做法事的方式属于当地丧葬习俗,心理作用及“广告作用”远超过实际作用——大概也没啥实际作用。
等了十几分钟,随着道士手中的木剑一收,我知道这场法事算是做完了。
一个长相和孙父有几分相似的老汉很恭敬地走到道士面前。
“师傅,真是辛苦你啦!这是……这是白包!”
白包?
我扫了一眼,是个用白纸抱起来鼓鼓囊囊的东西,看着像是一摞钱,我瞬间猜到了“白包”的意思。
道士捋了捋稀疏的胡子,微微点点头,一副高人不屑一顾的样子。
另外一个哭丧着脸的小伙子站在老汉身后,不用问我也猜到了俩人就是孙伊莎的伯伯和堂哥。
道士把“白包”塞进口袋里,另外一个老汉才上前,带着道士回屋休息。
道士进屋后,孙伊莎伯伯才转身和他打招呼:“莎莎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