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口木制的棺材,甚至连棺材四周的泥土都被染成了红色。
看到大红棺材,老汉子一家人都吓得够呛,赶紧朝着棺材磕头,以为这就是导致他家不太平的原因。
可是程瞎子师傅却摇摇头,让他们继续往下挖。
老汉子一家已经见识过道人的厉害,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夜仨跳进坑里继续往下挖。
说话间已到了夜里十一点,婆媳俩准备了饭菜,拿来几根蜡烛。
程瞎子师傅只让他们在东西南角上点上两根白蜡,至于饭菜,则一口也不让他们吃。
一口气又挖了一米多深,铁锨再次碰到了硬物,竟然又是一口棺材,只是这口棺材是黑色的,而且明显比那口红棺材小一号。
两口棺材,而且是一大一小,这可惊坏了老汉子一家。
此时围着看热闹的村民也连连称奇,都说没听过棺材有上下埋着的,而且还是一黑一红,一大一小。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两根烛光闪烁了几次,颜色由或红色渐渐变成了蓝色,此时也起了风。
更吓人的一幕随即发生了。
一大一小两个棺材开始抖动起来,就好像有人在里面使劲晃动,同时棺材内传出了“吱嘎吱嘎”的瘆人声音,很像人在啃骨头的声音。
程瞎子的师傅,道了一声“不好”,赶紧让人把准备的两大摞黄纸抱来,然后在棺材前点燃,又让老汉子一家跪下磕头。
老汉子一家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赶紧拼命磕头,一直磕。
差不多等到黄纸烧完,棺材才停止抖动,棺材里那种瘆人的“吱嘎”声也戛然而止。
这时候围观的街坊们早就吓跑了,老汉子一家也愣愣地跪在地上,一脸骇然地看着程瞎子师傅。
老道人神情严肃,他闭目掐指算了算,然后让老汉一家的女眷赶紧进屋关好门,当晚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往外看一眼,更不能踏出门一步。
婆媳和小姑子仨人赶紧跑到屋里。
道人让老汉子爷仨跟他走。
老道手里拿着罗盘在前,程瞎子背着师傅的行李紧随其后,爷仨在后面跟着,五个人朝着村子西北方向走去,一口气至少了走了八九里地。
此时程瞎子满肚子疑惑,但从师傅表情看得出,这还不是问事的时候。
终于他师傅停下了,停在了一个高岗上,他弯腰抓了一把土闻了闻,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让他们爷仨明天一早来挖坑,然后等到午后把两口棺材运来,隆重下葬。
说完他喊程瞎子离开,既没有再回那村子,也没收剩下的两万元,而是连夜回了道观。
等到俩人走出去至少十几里路,程瞎子才开口问师傅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为啥会有两口棺材,还是一大一小,一红一黑。
师傅微微一笑,告诉他这是世上最凶的三种鬼之一的子母凶煞。
程瞎子赶紧问,啥叫子母凶煞。
师傅娓娓道来。
所谓的子母凶煞是一个十分疼爱孩子的母亲和孩子同时惨死,死后被埋在了阴气极重的地方,再经历日月精华的洗礼,从而形成子母鬼。
子母鬼虽然厉害,但凶气却不强,也不会主动害人。
但如果因为外界原因,子母鬼被分开,子母鬼就会变成可怕的子母凶煞。
程瞎子问师傅,子母凶煞既然被成为世上三大凶鬼之一,到底多厉害。
师傅顿了一下,给他举了个例子。
如果他再晚来五天,那么老汉子一家全都死于非命。
再晚来一个月,整个村子怕是没有一个活物,包括街坊们养的牲畜家禽。
师傅继续解释。
红棺材里应该葬着母亲,黑棺材里放着孩子,原本这两口棺材应该是紧紧靠在一起的,可能因为之前他们在十几米外挖地基盖了房子,又因为今年雨水特别大,导致原本两口紧紧挨着的棺材中的黑棺材因为体积小,深陷了下去,而且越陷越深。
这样,两个棺材之间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
子母鬼渐渐变成了子母凶煞,并且随着彼此距离越老越远,凶气越来越强烈。
程瞎子似懂非懂,又问师傅为啥要先点蜡烛后烧香,最后烧纸磕头呢!
师傅解释说,那是因为子母凶煞见到有人打搅她们,变得更加恼怒,所以赶紧让老汉子一家赔礼道歉,其实这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老汉子一家磕头时,师傅也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用鬼语和棺材里的子母凶煞沟通。
祈求她们的谅解,同时承诺会重新给她们选择处长眠之地,并重新隆重下葬。
最后师傅告诉程瞎子,自己之所以收两万元,是因为这活儿值两万,少收了,就是破坏了规矩。
至于不收早说好的另外两万,是看老汉子一家可怜。
经历了这事后,子母凶煞四个字像是印在了程瞎子的心田,只是从那以后,他也没再碰到过这种凶鬼。
讲完这一切,程瞎子长叹一口气。
我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不用摸就知道后背冷汗出来了。
后面的王曼昱和程梦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许久说不出话。
“小子,你遇到的如果真是子母凶煞,我程瞎子大概不是对手。”他顿了一下,忽然提高了嗓门,“但小兄弟如果想找我帮忙,我这把老骨头随叫随到——我还可以喊个帮忙的。”说完还嘿嘿笑了笑。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
“那行!我先去看看情况,如果需要,一定不会和你客气的。”
挂掉电话,又开了几十分钟,终于到了高速出口。
孙伊莎父母已经站在院子门外焦急地等着,见到我们车靠近,赶紧迎了上来。
“小丁啊!真是不好意思,又把你们……”
我赶紧下车:“孙叔,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伊莎的好朋友,只要他能好起来,我们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老两口双眼都有些湿润,孙母哽咽道:“莎莎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上辈子造的福啊!”
“伊莎呢?”王曼昱问。
“医院不要,让我们去胜利八分场精神病医院看看——莎莎还年轻啊!不是逼不得已不能去那种地方,否则……否则没病也得被说成有病。”
我点点头:“孙叔,孙婶子,我实话告诉你们吧!伊莎其实不是得病,而是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