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池月再次睁眼时,已经躺在床上,入眼的是老旧发黄的床幔,鼻梁似乎还有东西盖着,有些阻隔视线。
床边坐着的俊俏男子见冷池月醒了,欣喜地说道,“表妹,你醒了?”
冷池月闻声看过去,鼻梁盖着的布滑落。
只见眼前的男子穿着古装,长发束起一半,额前还有两缕青丝垂下,一副文弱书生的儒雅样子。
云团把剧情传过来,冷池月大致瞄了一眼。
原来眼前的男子是原主没有血亲的表哥。
原主叫温钰,是外公捡来的。
外公没有娶妻,直到原主五岁外公也上了年纪才娶了后外婆。
外公是镇子里的私塾先生,待人老实忠厚,家境殷实,后外婆就拖家带口,把女儿一家三口也带来。
外公觉得热闹,就没有反对。
于是原主就凭空多出了姑姑、姑父,表哥。
原主温钰和表哥柳冠玉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姑父见原主越来越水灵,越来越漂亮,而姑姑老气横秋,加上日子好过,就忍不住生出坏心思。
外公早年去世,姑姑和后外婆对原主就越发不好,动不动苛责打骂,还总是让她饿着肚子干不完的活。
姑父就无事献殷勤,悄悄给原主藏吃的,送到原主房间,屁股一坐就不走。
有时对原主动手动脚,说着露骨的话。
原主几次吓了半死,虎口脱险后,又不敢对任何人说。
一起长大的表哥柳冠玉只一心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对原主不闻不问。
而这次后外婆和姑姑出门,原主在柴房整理柴火,姑父摸进来把门一关。
原主的心都跳出来,姑父把她压在稻草上,就要扒她衣服的领口,她拼命挣扎喊着救命。
最后是姑姑和后外婆回来,把姑父拉开。
姑父被拉回房间,而原主就在烈日下被后外婆暴打一顿,又是暴晒,最后中暑而死。
而自己穿过来时,不解气的后外婆接着动粗。
冷池月再瞅着眼前的表哥时,眼里闪过厌恶与冷意。
这个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顾自己,从来不关心原主受了多少委屈。
若真嫁给这样一个从不维护自己的人,又生活在这个狼窝,今日的事说不定哪天还会发生。
想想就觉得糟心!
她更关心的是,云团在这个没有卫星的时代能有什么用?
云团连忙谄媚道,“宿主大人,古代没有卫星,我不能隔空看到别人正在做的事,做不到知天下。但我可以给宿主大人捏捏头,捶捶背,兑换商品呀!用处还是很多的呢!”
冷池月白了一眼,“就是说没用呗!我既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能知道别人的信息,一切靠自己,就相当于普通穿越者?”
云团弱弱点头,随即又兴奋地说道,“主神系统发来信息,积分商城已经更新,所有商品一律半价!”
冷池月正想闭眼看看商城更新了有什么稀奇,柳冠玉担忧的声音传来,“表妹,哪里还不舒服吗?”
表妹都不理他了,他没做错什么呀!
他从书房出来,见表妹晕倒,就把她抱回房间,还一直照顾她。
只是这半边脸被磨破了,有着血痕,目前没有药擦伤口。
普通伤药不敢用在脸上,会留疤,到时一张脸就再也保不住。
冷池月听着柳冠玉有些委屈的声音,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头晕,脸上很痛,表哥,若是我毁容了怎么办?”
柳冠玉摇头,“不会的,我会找最好的大夫!”
冷池月哀怨叹气,“表哥是秀才,一个月后就是秋季科举,到时表哥一举高中,还会娶我这个毁容的丑女吗?”
柳冠玉迟疑了很久,“我不会抛弃你!”
冷池月忍不住暗地里补充,“不抛弃不代表不娶别人!说不定娶大家千金,让我做妾!又或者这句话就是骗骗无知姑娘!信你才有鬼!”
但面上还是一副欣喜乖顺的小巧模样,“嗯!我信表哥!”
柳冠玉摸着冷池月的头,爱怜地看着比自己小两岁如今才十八的表妹,“表妹乖,再睡会!我让人找大夫来!不会让你脸上留疤!”
冷池月乖巧点头,轻轻闭上眼睛,然后开始逛积分商城。
而柳冠玉以为表妹听话,宠溺地勾起嘴角,踱步离开,关上了门。
冷池月翻了一个身,背上被打的伤口,此时痛得她有些忍不住。
她兑换了伤药,反锁了门,把伤药胡乱地擦在手能够到的地方。
脸上也抹了伤药,等伤好了,再兑换玉露膏,除痕去疤!
换了一身粗布衣服,走出房间想去找点吃的,喝点茶水。
穿过廊道,冷池月听到有人说话,又连忙退了回来。
苍老沙哑带着恶毒意味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后外婆,“等会我去找镇子里的媒婆,把那个死丫头卖给镇子里最老最丑的男人给你解气!”
“娘!”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王生出手打我,说这辈子他没纳妾,而我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还不是跟他姓!他现在嚷着要纳妾!”
“这个不要脸的王八羔子!”后外婆狠狠地咒骂,“当初要不是他饿晕在我们家门口,我们才不会收留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他说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也不会把你嫁给他!都是娘错了!”
“娘,现在怎么办?”妇人嘤嘤嗡嗡啜泣。
“别慌!”后外婆沉吟片刻,“只要冠玉出人头地,你就有出头之日。他要纳妾就给他纳妾,但不能是这个扫把星!看着这个扫把星眉间的红痣,我就全身不自在。”
“真要给他纳妾吗?”妇人有些不甘。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后外婆言语歹毒,“去牙婆那里买一个来,敢不听话就弄死!”
“一切都听娘的!那冠玉如果不肯把那贱丫头嫁人怎么办?”妇人担忧地问道。
“简单,早点把冠玉支走,让他提前一个月去京城适应环境,他不会怀疑!”后外婆胸有成竹地说,“你去给他收拾行礼,我让人准备马车!”
冷池月紧贴墙角站着,眸子忽闪几下,计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