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之焕终于暂且安静下来,众人便轻手轻脚的退出门去。
“高军师,城主的病患了多久了?”长廊里,纪墨一边走一边问道。
“有几个月了,而且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对了,请问纪大夫,您刚刚给城主吃的,是安神的药吧?”
“正是。”纪墨点点头。
“其实这种药对城主并没有好处,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在他睡着之后也会跟去他梦里,我怕他再梦里撑不住,人就再也醒不了了。”高远笑了笑:“您别见怪,我们这些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很相信这些东西,甚至觉得在某些时候,人的意志力可以决定一切,有的士兵身上中了箭,却还在奋勇杀敌,凭的就是一颗为国捐躯的心。”
“这样的例子,纪某也见过几桩。”纪墨点点头,附和道:“我记得我曾经替一位老人诊治过,当时老人病的很重,已经不行了,却一心想见到出门在外的儿子,一直挨到儿子回来,才闭上眼睛。不过纪某好奇的是,军师既然知道这安神药对城主没有好处,又为什么默许我喂服城主呢?”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是么?”高远苦笑了一下:“现如今,时局动荡,也就是在城主上任之后,百姓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但骨子里都还是怕着呢。纪大夫想一想,若是百姓知道城主害的是这种损人心神的病,怕是会提心吊胆惶惶不安了。高某虽是城主的老师,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城主长大,可毕竟天下为大,高某也只得出此下策。甚至,若是城主的病还是这样毫无改善,高某只怕是要对外宣布城主死亡的消息了。”
“原来是这样,高军师真是心系天下,疤痕城有高军师的治理,百姓才能如此安居乐业,纪某敬仰。”纪墨俯身抱拳道。
“哪里哪里。”高远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话说纪大夫,您认为我们城主的病,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这个,我现在还说不好。”纪墨顿了顿:“医者讲求望闻问切,可是现在城主的样子军师也看到了,纪某自是问不出什么的,所以纪某想着,明日赶在城主神志清醒的时候,再替城主诊治一下,有没有办法,到那时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要再麻烦纪大夫了。”高远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您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好说,军师请留步。”纪墨说着,便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可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进去,直到听到了楼上传来“咯吱”一声,才推开门走进屋去。
“这个城主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啊?”一进屋,安心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觉得不像。”纪墨摇了摇头:“这个城主白天看起来精神好得很,可一到晚上,便会如此发狂,实在有些诡异。”
苏月白忽然想到一点,连忙问道:“他会不会是装的?”
“不会。我替他盖被子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神情,他看起来很痛苦。一个人如果连在梦里都那么痛苦,那他就绝不只是做做样子。”
“那这样的话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啊?这个人真的太奇怪了,他一直在说自己被人打了,打的遍体鳞伤,可他身上明明一点伤都没有。”
“只怕奇怪的不只是这一点。”有一个念头在纪墨的脑海里缓缓成型,只是这个想法有些可怕,竟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觉得问题很有可能出在那个高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