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怎么样？”纪墨有些针锋相对的问道：“坦白来讲，我并不了解你，甚至可以说是对你一无所知，但是我了解娄婉嫣，你既然是娄婉嫣的人，那么她的目的一定很明确，就是想要月白死。以你的功夫，这应该很容易做到，更何况，现在月白对你十分的信任，怕是不管你想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她都不会反驳你。那你又何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杀了她，不是一了百了？你也可以早一点回去复命。”

“杀了她？”泠子谦忍不住笑起来：“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我最后的目标，可是我刚刚也说了，我并不是一个低级的人，更不是一个低级的杀手。”

“低级的杀手？好啊，那你倒是说一说，什么才是高级的杀手？”纪墨饶有兴趣的问道。

“很简单。低级的杀手，自然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们受雇于雇主，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其他什么好处，手起刀落，杀人如麻，自然是一了百了。可是高级的杀手，则是享受杀戮的过程，而在所有杀戮过程中，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让对方充分的信任我，这样，在我杀死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才最好看。”

泠子谦抚着下巴，冷笑道：“有很多人说我无聊，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作为一个先知，我看透的东西太多，失去的乐趣自然也就太多。所以说起来，我一直认为我的生活没有什么意思，寻找有意思的事情，也就成为了我生活中全部的目标。所以说我一切的准则，皆是立足于有趣二字之上，如果在执行任务的中途，我遇到了其它好玩的事，那么我会把任务，暂且搁置下来，也说不定。”

“所以呢，现在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件有趣的事？”纪墨狠狠的瞪着泠子谦，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见过有一个人，可以用有趣的事来形容自己。若是换做别人，纪墨一定沉下脸来，要对方好看，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泠子谦，他却仿佛一下子失了脾气，只是觉得好笑。

说不清是出自于轻蔑，还是理解。

“药好了药好了！”李之焕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一直跑到纪墨跟前，猛的停住了脚步，身体不由得跟着向前倾，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纪墨竟然和泠子谦在一起？他简直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那个泠大哥……月白呢？”

李之焕脸上满是尴尬，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隐约觉得自己仿佛打破了什么：“月白去煮鱼汤了，你把草药给我，我来给他上药就好。”

“给你？那好吧。”李之焕一愣，眼睛始终盯着纪墨不放，想要征求纪墨的意见，却发现纪墨似乎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只得将胳膊向前一臂，把草药递到了泠子谦的手里。

泠子谦接过草药，解开纪墨肩膀上，被苏月白捆得像是粽子一样的布条，将草药轻轻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一圈一圈的扎紧：“好了，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等到了无心城，你想要去看医生，或者是想自己给自己抓药，那都随你去。”

纪墨顿了顿，用余光瞥了一下泠子谦刚刚替自己包扎好的伤口，不由得歪了歪嘴角：“还行，包的还不赖。”

“不赖的话，就赶紧喝点鱼汤上路，你的身份金贵的很，若是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泠子谦悠悠的站起身，没有再和纪墨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大步朝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