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男人啊，对姑娘们的要求可是越来越高了，所以若是想抓住他们的心，那就一定要有过人之处才行。”菲姨打量着那几个姑娘，对二人说道：“所以，你们都给我上点儿心，倒时候开工了，要是能用一支舞把公子们迷住，那别说自己身上多点宠爱，红衣坊也能跟着沾光，甚至直接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也是有可能的事。”

“还有这边。”菲姨说着，又指着另一间屋子，示意二人看过去。屋内，几个姑娘坐在古琴前，学着教习牙人的样子拨弄着琴弦，可弹出来的，都只是不成音律的噪音，完全没有美感可言。

“做我们这行的，光舞姿动人还不够，若是能弹上一曲，那就更好了。不过这几个丫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练了这么久，还是弹成这个德行，希望你们两个，能给我争点气。”菲姨叹了口气道：“这两点啊，是最基本的，往后啊，下棋作画，我们都要学。你们就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争取早点学出个名堂来，早点接客。我这还有别的事，你们就跟着学学舞吧。”

说着，菲姨将二人交给教习舞蹈的牙人，便转身走了。苏月白和安心面面相觑，只得学着屋内其他几人的样子，摆好姿势。胳膊要一直抬着，腰要一直弯着，要多累人又多累人。

可没过一会儿，苏月白便摸着了门道。

这红衣坊，毕竟是培养倌人而非伶人的场所，因此牙人不过是拿钱办事，对所谓的教习，并不会太过严厉，姿势只要看起来过得去，便不会太过为难。相反，菲姨倒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如果哪个姑娘练得不好，便会让她一直练下去，不许接客。这一规定，对于那些真正的倌人来说，自是叫苦连天，可对于苏月白和安心这种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来说，那便是再好不过。

而且，今天菲姨还说过一句话，让苏月白看到了曙光。

菲姨说：早日学出名堂，早点接客。那也就是说，若是一直学不出名堂，就可以在这里继续学下去。

菲姨或许说者无意，可苏月白听者有心。

反正菲姨也说了，那些女子通通愚笨不堪，那么自己又何德何能，就一定会比她们做的好呢？

自己就这么一直拖下去，总会找到离开的办法。只要还有时间，就一定还有希望。

菲姨靠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俯瞰着楼下大厅里的莺歌燕舞，不由的眉头紧皱。

红衣坊的这些姑娘啊，真是老的老、丑的丑、笨的笨，连一个会讨男人欢心的都没有，难怪这些日子，红衣坊的生意是越做越差。本指着新来的那几个姑娘能早点把该学会的都学会了，早点接客，也让这红衣坊再红火一把，可没想到，却也还是个不中用的。

“菲……菲……菲姨！”管家强子跌跌撞撞的跑上来，脚下一滑，差点摔进菲姨怀里。

“狗奴才！谁的豆腐都敢吃！活腻了？”菲姨不慌不忙的闪身，顺势一巴掌扇在强子的脸上。

“菲姨，奴才不敢。是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难不成是官府那些人又来闹了？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是他们再来找麻烦，就拉他们进来坐一坐，他们有刀子，咱们有姑娘啊！这自古啊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只要来这儿坐上一回，保证我红衣坊就是有心关门，他们也都得给我拦着！”

菲姨一边说着，一边扭着腰往楼下走：“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让我不省心，凡事还得我亲力亲为，真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