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她甚至还不如安心。如果她的计划真的失败，她要被迫开始接客，那她又要怎么样？苏月白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不敢去想这一点。若是真有什么差池，怕是她连安心的魄力都做不到。

“死丫头，你活腻了是不是？老娘成全你！”菲姨在门外听见了安心摔东西的声音，一边尖着嗓子喊着，一边打开房门，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苏月白连忙挡在安心身前：“菲姨，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安心从了。”

“你说什么？”菲姨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就想让我接客么？我答应你便是。”安心淡淡开口：“不过我有三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先说来听听。”

“第一，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当然。你既然从了我，那就是我们红衣坊的姑娘了，我总不会让你穿着这身，去见客吧？”菲姨捂着嘴，咯咯的笑。

“第二，我接待的客人，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

“可以。”菲姨爽快的点点头。这样的姑娘她也遇见的多了，一开始，不是风度翩翩不接、不是貌似潘安不接。可一年之后，只要口袋里有钱，什么样的男人，还不都一样是客？

“第三，我要等我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才开始接客。”

“这个……许你便是。”菲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若是等到这丫头痊愈，怕是要耽搁个个把月，可这丫头长得倒真是可人儿，要是日后真能跟自己一条心，害怕赚不回这一个月的饭伙钱么？

“既然你都依了我，那我便也依你。”安心咬了咬牙，尽管不情愿，却也还是说出了口。

“很好。”菲姨满意的看了看她们两个：“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着，菲姨勾勾手指，在前面领路，依旧是一扭一扭，风姿绰约。菲姨今天的心情好得很，一天解决了两个如此大的麻烦。没想到苏月白这个小妮子倒还挺厉害，若是下次还有哪个姑娘不情愿，请她帮帮忙，做个说客，想必也应该是极好的。

菲姨将二人带到一楼的一间屋子里，跟苏月白住的那间阁楼不同，这间屋子宽敞而明亮，屋内挂满了红色和粉色的薄纱，将屋子装点的浪漫而诱惑。屋内，一个女子正站在纱前，小心翼翼的将薄纱抻平，她的样貌普通，穿着也同样普通，看样子，她应该只是一名普通的下人，而并非倌人。

“小红，给她找一套衣服。”菲姨指着安心，对女子说道。

“是。”被唤作小红的姑娘应着，忙从一旁的衣柜里翻出一套粉红色的衣裙递给安心。安心躲在一片薄纱后面，脱下了身上的烂衫，中间有几片纤维和刚刚长好的皮肉粘在了一起，疼的安心忍不住轻哼出来。

苏月白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帮安心扯下衣服，接着又帮她套上的新的衣裙。安心的背上伤痕累累，一个血口摞着另一个，看得出，这个红衣坊的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换好衣服就过来，别跟着磨磨蹭蹭的。”菲姨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隔着大片大片的薄纱，苏月白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轮廓。

苏月白拉着安心的手，拨开层层的薄纱走进去，被薄纱环环围起来的，是四五个身着华丽、身姿曼妙的倌人。旁边还有一个男子，手拿戒尺站在一旁，眉目凶狠，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就是教习这些倌人的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