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网页,我忽然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刚想收拾一下就胡乱睡了,没想到,手机又响了,接起来居然是唐唐的。
---做什么呢?
我闭着眼睛床到窗上,懒懒的回答:“刚下班,有点乏。”她轻轻笑了一下:“我这电话打的可不是时候呢。”我赶忙说:“你说,我听着,你的电话怎么会不是时候呢!”
她又笑了:“林晓风,现今我才明白怎么总有女孩子喜欢你,嘴甜得象调了蜜。”我有点不好意思:“非我本愿,天生如此,我以后改就是了。不过,对你,我是真心的。”她大笑了起来:“这不,又塞给我个甜枣。难怪,杨菲菲离了你,也总忘不掉!”我低声说:“唐唐,这话有点失真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唐唐呆了一下,低声说:“难道是我那一次帮了倒忙?”我忙说到:“世间事本有定数。我本来也配不上她。”
唐唐想说什么,终又忍住,笑到:“本来是有事和你说的,现在说来,不知道会不会让你烦了。”我忙说:“怎么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犹豫了一下:“我已经结束了这边的生意,要去西藏了。”我呆了一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走?”她“恩”了一声,接着说:“这是我已经计划了很久了。终于能在这个时候彻底实现了。老师也同意我去那边,陪他一起修行。”我几乎听呆了,只是在不停的说“哦”。她继续说:“我这一走,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或许。。”她笑了笑,“或许只有你来了西藏,才能看到我。”我听得心酸不已,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半晌才说:“你不是说修行不拘地点么?为什么一定要去那种地方,你能适应么?”她微笑着答:“大千世界,于我本来就没什么留恋希奇。说修行不拘地点,实则还是深山静谷较合适些。我业障太重,红尘于我还是牵绊呀。”
顿了一顿,她温柔的说:“晓风,要说这个城市有我舍不得的,就是你了。”我有点脸红,心里不禁也在慨然,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终于问到:“你几时出发?”她说:“明天的飞机,我先去青海,和老师会合,然后一同去西藏。”我惊讶道:“这么急??!”她笑说:“一日也是走,十日也是走,早晚都是一样的。”我说不出话了,竟有一种凄凉之感,似乎身边的女孩子都这样散了还聚,聚了还散。她们曾经有的是我的爱人,我的知己,我的朋友,却一个个的离我远去。良久,唐唐才说话,似乎知道了我的心意:“晓风,你是不是还在感叹呢?人生本来就是如此,即使在生前欢乐享遍,到大限的时候终究各奔东西,早散晚散都是散哪。”我不服气的道:“那个时候,魂魄渺茫,谁还会惦记世间俗事,若是那时散了。也不遗憾此生的充盈了。”她正色说道:“晓风,你正经错了。和很多人一样,你自认为,人一死,如灯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归尽,算不得数了,其实,人死之后,你的灵魂,也就是你的神识比此刻清晰十倍百倍,你对分离的痛楚会感觉得更清晰,更舍不得放弃。奈何形已灭,灵魂徒呼喝喝却无可奈何,那时的心痛要大于此刻百倍千倍,那才叫伤心欲绝呢!”我听的大骇。不禁问道:“比如我现在舍不得你离开,到大限时,彼时的痛苦会强于此更多?”她点头称是。我听的惊魂未定:“如此说来,那么多想一死了知,摆脱世间情感烦恼的人,岂不是痛上加痛?”她笑道:“可算明白点了,死永远不是最后的出路。”
我长出一口气:“那我,只好笑着和你分离了。然后在有生之年消化这痛苦。”她不禁大笑:“晓风,据我所知,你这痛苦可以在未来的数星期就可消化掉,而阁下的生命远不止这些。”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后又问道:“你走了,宁馨可知道?她那么多天没联系到猫,几尽崩溃,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唐唐严肃下来了。良久,她才说:“其实,南已经告诉了我,,,对了,你并不认识南。”我忙说:“我知道,就是那个为爱失踪的女孩子。”她点点头:“南已经知道了猫的下落,不过,她没法直接和宁馨说,就告诉了我,我正想把她约出来,在我走之前,和她好好谈谈。但是,又怕词不达意。我觉得,她好象和你比较投缘。你肯出来陪我劝劝她么?她的事情不解决,我即使离开了,也不放心。”
和唐唐她们依然约在 “嘉迪”咖啡厅见面。我去的比较早,没想到,宁馨比我还早,我一眼就看出,她憔悴了不少。但还是穿戴整齐,这么晚出来,居然还化了淡妆。一会,唐唐也来了,她迅速的打量了一眼宁馨,笑笑说:“我记得你以前没有习惯化妆。”宁馨怔了怔,随后笑道:“确实如此,不过这阵子差得厉害,白天都不敢出办公室,还有,”她的声音有点低下去,“猫说他最喜欢看我化过妆的眼睛,所以,我就习惯化下去了。”我和唐唐对望了一眼,说不出话。三句也离不开猫。我们这劝从何说起呢?
唐唐闲闲的拨弄着杯中的果汁,望着我们俩,讲了一个她老师曾经说过的故事:“曾经有一个女孩子,大约23岁左右,是个研究生,长得非常可爱,她是一个志愿者协会的会员。专门资助贫困地区修建学校。有一年,她随两个同事来到了青海的海南洲考察,住在一个寺院里。她因为身体比较弱就没有继续前行,就停留在了这个寺院里。这个寺院也没有几个僧人,由于活佛出门了,只剩下几个年龄不大的僧人在家。当时,有一个19岁的喇嘛汉语说的不错,也很可爱,这个女孩子很喜欢和他聊天。直到有一天,同事们回来,他们才不得不匆匆分离。”
我们都凝神的听着这个故事,唐唐顿了一顿,继续讲下去:“女孩子回到了浙江,那是她的家乡。就和那个年轻的僧人失去了联系。因为,在那个地方,是没有手机信号的,只有一个座机,还离他们的寺院有三公里远。平时,他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电话对他们有什么意义。女孩子熬了三个月,终于受不了了,就在她决定去看那个男孩子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从遥远的青海打来的电话,是那个男孩子打的。他,为了给她打电话,借了一部手机,走了十公里的山路,爬到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上,终于能接通了手机信号。”
“女孩子当时感动得涕泪交流,她以为那个男孩子终于能够说出那个爱字。那样的话,她也就不再担心其他,忌讳其他,而愿意成为他的爱人。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两人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有四十多分钟的时间,耳里都是呼啸的风声。”
“终于又在一个月之后,这个女孩子还是收拾行装,重新来到青海去找他,没想到,当她去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他。寺院的僧人告诉她,那个喇嘛已经在一个月前还俗,如今去向不明。女孩子大惊,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她认为,他如果还俗的话,能够的去处,只有找她一条。可是,他已经选择了最难走的路,为什么没有去找她呢?结果,她在海南洲呆了半个月,也没有那个男孩子的消息,一天又一天,她走过那个男孩子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白塔,转经纶,甚至是那个走了十过公里才到的山上,迎着呼呼的风声,体会着他曾经在这座山上,遥遥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最后,她也没有看到他,只好一个人回到了家乡。”
我和宁馨都听呆了,异口同声的问:“那他在哪?真的还俗了?为什么没有找她呢?”唐唐点点头:“真的还俗了。不过,他并没有走远,他其实就在他的家乡。在遇到那个女孩子之前,他已经清修了9年,没想到,那双善睐的明眸一下子扰乱了他所有的心思。余生之年,只要那双眼睛还忽闪在他的心底,他就无法静心修行下去。所以,只好还俗”
我紧接着问:“可以去找那双明眸呀,她不是也在急切的盼望着他么?”唐唐缓缓的摇头:“这就是那个喇嘛的聪明之处,那个女孩子是撩动了他的凡心。但是他却知道,如果两人在一起,没有多长时间,彼此的矛盾和问题会一一显现。女孩子始终是城市里的人,他,始终是一个草原的孩子,两人就象两颗星,只在互汇时辉映了彼此的光芒。但,终究是陌路。”
我们都呆呆的看住唐唐,不晓得她说这个故事的真正含义。过了一会,宁馨才问:“你是想劝我,也要从中吸取同样的道理,虽然我们之间非常相爱。但是,总会有各种问题出现,到时,消磨了爱情不说,也让他没有回头路了不是?”唐唐慢慢的点头:“这个问题你永远无法逃避。”宁馨歪头想了一会:“这个问题,从我们相爱之初,我们就在考虑,直至今日。事实上,爱情的消磨殆尽,每一对爱人都将要面对。我并不年轻了,也并不冲动了,我们,愿意承担爱情的后果。”我看着宁馨,她憔悴的脸色似乎焕发出了光彩。又看看唐唐,她终于无奈的摇头,过了好大一会,才慢慢说:“宁馨,如果你们的爱情在今世真的无法继续了。你会怎样呢?”
宁馨脸色大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