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一切,毫无希望的岁月里,唯一的支撑,便是那段残缺的记忆
“想不到,千算万算,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唐同泰心中暗道。而在问清楚了有关七星刀的问题之后,范昭知道,这个唐同泰的记忆似乎正是被自己血液之中的毒素给压抑住了。而七星刀,却正好有着解毒的妙用,但不解的是,这把刀在全身恢复金色后不是应该已经失去解毒妙用了吗?可而今又为何······
不过现在,范昭二人却也不好从唐同泰的手中将七星刀给抢过来。而范昭却对那个给唐同泰药方解毒的神秘人物来了兴致。朗声问道:“据先生所说,是在遇见一个神秘人物后才得到的那解毒的方子,不知······”
“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看出了我的病根,却无法为我解毒。只是给了老夫这个方子用来解救不小心中了老夫血中之毒的人。至于他的来历,老夫也是不知。”听出了范昭话中的意思,唐同泰略一思索,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范昭微微点头不语。
在离开的路上,李臣观问道:“大师兄难道真的相信此人的一面之词?我倒是觉得此人为了一官半职甘为武承嗣驱使,定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知为何,李臣观似乎对这个唐同泰有着不小的偏见。而范昭却是知道原因,二师弟这样莫名的敌意,自然是他的姓氏。
“依我之见,此人应该是被人骗到了尚书府内。而且他的真实目的也并不是为了那小小的从五品的小官而去的,而是那柄不知为何又恢复了解毒之力的七星刀!”说完,李臣观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便不再言语。二人回到了客店之中。而其余几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二位师兄,你们查到什么眉目了吗?”欧然好奇的问道,虽然他发现范昭与李臣观并没有帮他拿回那柄七星刀,心中自然之道,两位师兄定然有着充分的理由如此行事。独孤邪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推开窗户,望着远处洛阳皇宫的模样,若有所思。
“这个唐同泰的确是中了南疆巫族的尸怨毒,但不知为何却没有死去,也没有出来害人,而只是血液之中带着毒素。”李臣观回答道。
“那便是你们没有将七星刀带回来的缘由了吧?”柳嫣儿认真的听着,然后开口问道。
“确是如此。”范昭回答完,接着道:“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个唐同泰应该和南疆的朋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中尸怨毒而不发生什么大的变化的人,除了巫族自己,只怕世上应该没人能够做到了。”不过想到这个唐同泰很快便会去黔州担任州长史,想必他真实的身份很快便可以得到答案。
而关心唐同泰身份的人,又何止范昭他们几个。此时,在朝廷的门下省内,关于岭南和黔州几个官缺的任命,正在审核的官员之间吵得不可开交。至于他们争吵的原因,自然是有关于唐同泰的那份关于黔州长史的任命了。此时的门下省,刚刚收到从吏部转来的任命状。
“此人乃是个商人出身,身份低贱。因为敬献祥瑞便被天后赐予游击将军之职,这已经是破格了。而一州的长史,乃是仅次于刺史的官职,要是此人担当,只怕是要误了一州的百姓!”一个官员义正辞严的说道。此时,正坐在位置上的大部分官员也是一副忿忿不平的的模样,看来意见十分的统一。而其他一小部分人却是微微摇着头,心中暗自叹息,暗道:这些个高门大族出身的人,到现在还是如此歧视寒门之人。
原来,他们发对唐同泰担任黔州这个边远之地长史的真正理由,并不是想他们口中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什么为了一州的百姓,其实全部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因为这个唐同泰出身寒门,不是什么世族大家的门生,此次一步登天,自然让人侧目。
正当门下省内意见焦灼之时,只见大步流星,满脸笑意的来到了门下省中,正是武三思。只见众人脸色各异,便好奇的问道:“诸位这是怎么了。倒像是憋了好长时间的气息一般,怎么一个个脸色都这么红?”众人并不言语。半晌,只见一人站出来说道:“武大人,不知为何吏部要任命那个献了祥瑞的唐同泰来担当黔州长史,我等觉得此事往往不可,故此才做如此形状,让大人见笑了。”说完,场内的气氛这才松弛了下来。而这时,听到了门下省内一片混乱消息的武则天,也派上官婉儿前来探听消息。而这番情景,自然也被婉儿看在眼中。
“诸位大人好糊涂!”武三思听完这些官员的讲述,有些无奈的说道。顿了顿,他拿起桌案之上的那份吏部送来门下省审核的任命状,细细看了看,接着说道:“眼下朝廷大乱方才平息不久,大量的叛逆被朝廷流放到了岭南和黔州。若是没有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官吏来监视与控制,只怕他们还是会不知悔改。岭南自不必说,虽说没有官缺,但朝廷有大军在此,现任刺史尚且算得上忠心。至于黔州,较之岭南之地更加偏远,官员虽说也是朝廷任命,此刻却怕难以顾及到如此之多。若论对朝廷的忠心,此人或许并不下于诸位。若不派此人过去,难道你们当中有人愿意代他去吗?”说完,武三思面露愠色。
这下子,门下省之内顿时鸦雀无声。黔州地处边陲,湿热难当,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人那里肯往那里去。所以,在听完武三思这么一番略带训斥的话之后,便不再有人反对关于唐同泰右迁黔州长史这件事了。
而门下省内发生的一切,全被暗中观察的上官婉儿看在眼中。方才武三思的那一番话,将在场所有人全部镇住。不过,婉儿的心中,对于武三思这个人的感觉,此时却早已经比那个轻薄自己的武承嗣给自己的感觉要危险得多。婉儿之前便已经知晓,推荐这个唐同泰担任黔州长史的主意,是武承嗣在天后面前出的主意。但是面对挑战,出头的人却是武三思。要知道当天后改朝换代之后,他们二人便成了皇位的竞争者了。因此,武三思现在的表现,让婉儿的心中疑窦从生。
她并没有多想,在看完了门下省内的这出戏后,便悄悄的离开了。而此时的武三思,拿着那份被门下省通过了的任命状,嘴角发出了阴险的笑容。
回到上阳宫内的婉儿,便将方才在门下省外见到的听到的全部都回禀了天后武则天。后者听罢她的讲述后,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三思还是要比承嗣老练沉稳一些。”此话一出,婉儿心中一震,似乎一下子便想明白了很多事。人在这时,只见韦团儿正从后殿捧着一碗羹汤,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武则天面前。
“启禀天后,您要的羹汤婢子已经吩咐御厨做好了。天后说上一会的味道太淡了,这一会婢子特意吩咐多家了一点精盐。待婢子试食后,天后您再尝一尝。”说罢,便用一根精致的银制小调羹轻轻舀出几口,盛在了另一个银碗之中,然后缓缓饮下。面带微笑的看着一旁的上官婉儿。
“婉儿啊,看来你教的不错嘛。”看见韦团儿如此娴熟的手法,武则天似乎更加高兴了。
“婉儿多谢天后夸奖,还是这丫头聪明好学,才能学得这么快。想必再过段日子,她就能独自侍奉天后您的日常起居了。”上官婉儿微笑着望着韦团儿,然后转身笑着对武则天说道。
正说着,只见宫门外的女官进殿禀报道:“启禀天后,武承嗣大人求见。”
“来的还真快,让他进来吧。”武则天无奈的笑着说道。看来,她似乎已经知道了武承嗣此来的目的。定然是为了唐同泰的任命被门下省扣住的这件事了。
“臣侄拜见天后!”武承嗣一脸心事的说道。
“承嗣你有什么事情吗?”武则天见他一脸烦闷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方才的判断。
“天后容禀,那个敬献献瑞的唐同泰,本来由臣侄推荐到了黔州担任长史。天后想必也知晓此事。可不知为何,在吏部送门下省审核后居然扣而不发!这些人如此不把天后放在眼中,定然是有人指使!”武承嗣说完,抬起头来看着武则天,欲言又止。
“噢?一个小小的从五品上的官缺,有谁会去指使别人干扰?”武则天如同看戏一般,似笑非笑的望着台下武承嗣的表演。而武承嗣心中的那个从中作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武三思!只不过,他却知道,决不能当着武则天的面说出来。
“这个······臣侄也不知道。”犹豫了片刻,武承嗣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好了,此事你不用管了。方才本宫已经让三思前去解决此事,此事已经了结了。”武则天如何看不出武承嗣的小心思,有些失望的说道。看来,他对于武承嗣这样的表现很不满意。
武承嗣一听是武三思亲自出马帮自己摆平了门下省的那帮老顽固,心中稍安,暗道:难道真的是我错怪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