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上海军部的周年庆典与大阅兵，李兴汉等人一等明俄两国签订合约，就立即出发，一路向东南航行。寒鸦，飞星，电影，惊鸿四艘军舰，顺着洋流南下。而胡总督和太子则是乘坐一艘蒸汽快船，直接去金州，然后转陆路返回帝都。

“蒸汽船真是方便啊……一想到返回的路程中还得穿越西风带，我还真挺担心的。”虽然巴拿马运河在历经上百年的“论证”与“考察”之后总算是开工，并且修建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但是依旧无法让两千吨以上的大舰通过。

“唉……要是后世，两千吨也就是一条潜水艇而已。”

“西风带？那里真的很难过去么？”杨易此次跟随李兴汉他们一起回去，临出发前李兴汉拜托胡总督写了一封推荐信，推荐杨易去墨州的新明海军官校进修。因为这个原因，杨易不得不中途和他们分开，以免赶不上报到的的事件。

“是的，因为没办法走巴拿马，所以我们只能绕道合恩角，穿越西风带进入大西洋。而那里，即使是以现在的航海技术也是一片很危险的海域。”这个季节需要应付的不仅仅是肆虐的风暴，还有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这简直就是把东洋的台风和北洋的海冰结合在了一起，即使是李兴汉也没有遇见过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时的盛况。

四艘船先后在不列颠哥伦比亚和金州停靠，补充淡水和食物，不过因为航程太紧，所以没有让船员们去岸上休息的时间。杨易等从来没有来过美洲大陆的人都觉得很失望，不过李兴汉安慰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比这里还要好的风景。

“金州虽然是旧都所在，可是因为金矿的开采环境恶化比较严重，迁都之后这里更是日渐凋敝，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等到了大陆的那一边，才会有值得一看的城市，比如里约，哈瓦那还有鲜花盛开的佛罗里达。”

“这些地方的名字都好奇怪？完全不是中国风格的吧？”

“是的，因为这些地方都是欧洲人开辟的殖民地。”李兴汉告诉他，这些地名都是西班牙或者葡萄牙人起的，新明人刚刚从他们手里夺取这些地方的时候，忙着收拾他们的残兵和重建城市，一时也没想到改名的问题。等到后来安定下来了，想要改一个中国风的名字的时候，却发现这件事情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地区想要改名，那是相当困难的。这不仅仅是在文件上改几个字而已，整个地区所有的地方都要改。经过一群专家的讨论之后，觉得这个成本并不值得付出，所以新明人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留下这些名字，也能更好地让人们记住先烈们的奋斗史不是么？”虽然李兴汉嘴上是这个说着，不过等到几百年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接着这些名字批判一番明国人罪恶的侵略历史呢？

轻松地穿越了温带之后，就到了赤道附近的酷热地带。即使李兴汉和杨易这样的“南方人”都无法忍受长时间的酷热日光，更不要说那些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了。他们在极寒的北洋待久了，暴露在南北回归线以内的太阳之下时几乎都快要融化了。

即使舰队之前已经做了一些预防措施也没什么用处，储备的冰块还没穿过赤道就消耗得一干二净。按理说穿越赤道的时候，舰上的水手们会按照各自的风俗进行各种各样的仪式。但是李兴汉觉得没有必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新明海军师承英法两国，各舰队之间都会流传一切不同于其它的奇怪风俗。不过北洋舰队新创，而且远处极地，而台湾舰队又只在东洋一带活动，当然不会有什么穿越赤道的仪式。不然如果像变态的英国佬那样，弄一大盆排泄物，辣椒油和泥巴的混合物，让从来没有穿越过赤道的新人趟过去，只怕这帮人没有谁受得了。

“这种变态仪式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英国佬这样欺压新人，也难怪他们总是闹起义和叛乱了。想我新明军人团结友爱，平等互助，哪里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不过穿越南北半球到底是人生第一次，众人研究了一番之后就采取了折中一点的办法，既考虑到北方人的风俗，又照顾东洋的习惯，弄了猪牛羊三牲祭祀海神，会写字的人顺便还抛了不少漂流瓶。（那些肉食还是上一次靠岸时买来的，经历过热带海域的温度之后，早就腐坏的不能吃了）

不过李兴汉也搞不懂他们祭祀的究竟是哪方海神？是拿着三叉戟的波塞冬，还是东洋的守护神天后娘娘？又或者是古罗马人崇拜的尼普顿，以及南洋水手们虔诚信奉的妈祖？

等到过了赤道，李兴汉不失时机地鼓励船员们打起精神，“从今天开始，天气就会一天比一天凉爽啦！”舰队在秘鲁修整了一天，然后接着往南前进。重新回到温带海洋，水手们感觉都轻松了不少，得益于各种先进药物的治疗，途中那些染上热病的人也大多开始好转，甚至有些人已经有精神去向那些来自伊比利亚半岛的卡斯提尔女郎搭讪了。

“虽然酷热难以抵挡，但是南边的风暴才是最大的挑战啊。”魔鬼一样的西风带，还有那见证了无数沉船的合恩角，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好过的坎。

“啊……真是烦人，这样的话还不如走西北航线呢。”不过很遗憾的是，在这个时代西北航路还没有被开辟出来，而在那里所需面对的风险也不会比合恩角要小多少，想要凭借着风帆度过那片海域很可能会像富兰克林那样葬身海底，渺无音讯。

并非是一名地理学家或是航海家的李兴汉，当然没有那种为了开辟新航路而献身的想法，而正当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杨易发现南边的天空处飘来了一片铅云。

“要起风了。”

李兴汉抬起头，望了望那边的天空。“这场风暴恐怕不会小啊。”

“动起来，兄弟们！降下一半的帆！我们要穿越西风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