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也是三三两两的敬酒,喝酒,初夏看见了吴进。
好久没见到他了。
吴进仍旧是过去温润如玉的样子,带着几分愁绪,初夏听说,他有了女朋友了。想着,初夏就走了过去,跟吴进碰了一杯酒。
吴进像有什么心事儿似的,一仰而尽。
林轩推了推子鸣,示意他:“看初夏,别出什么事儿。”
子鸣看了一眼,说:“没事儿!”又接着喝酒。
喝完酒,晚上就是去KTV通宵唱歌,初夏出门去厕所的时候,初夏看到好多人围着浩然,浩然看到初夏,忙拉住初夏,说:“我跟我姐待会,你们玩你们的,快去玩吧!”这群人这才安心去了。
可是当大家全部进门的瞬间,浩然就忽然倒了。
原来他刚刚是强撑着,他在别人面前强撑着,在初夏面前,却可以不撑着。初夏为浩然对自己的信任而感到心酸,她努力想扶起浩然,却扶不起来。没办法,她只好进去喊子鸣。
子鸣和初夏把浩然扶起来之后,浩然忽然眼含泪水,对子鸣说:“子鸣!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姐!我废了你!”
初夏一下子就泪凝于睫。却强忍着,把浩然扶到沙发上,让他躺着。
浩然果然是醉了,三番五次坐起来指着子鸣说着同样的话:“你要敢对不起我姐,我饶不了你!”
子鸣哂笑着说不能不能,回了包房。初夏帮浩然抚着胸口,怕他太难受,浩然忽然拉住初夏的手,哭了:“姐,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目光短浅呢……”
初夏知道浩然怎么会这么说,这是浩然对自己整个大学的总结。
他没拿到毕业证,他心里苦。
当天晚上,班里两个男生把浩然送回去休息了,初夏坐在包房里,总是想哭。
聚餐之后,照毕业照了,照的时候,初夏看到了吉吉羡慕的眼光。
吉吉留级了,没能跟她们一起毕业,现如今,还在复读大三。
初夏心里觉得特别难受,她想起大一刚刚开学的时候,每个人都意气风发,都心高气傲,都认定自己的大学会风生水起,会和别人不一样。
可是到最后,除了没有毕业证的,留级的,其他人,其实走的路,还是都一样。
不一样的人,羡慕着这些一样的人。
照毕业照的时候,跆拳道队很多人都过来一起拍照,拍完照,又一起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柳岩忽然问林轩:“空空呢?”
林轩四处看了看:“咦?就是,人呢?”找了一圈没找到,又大大咧咧的说:“丢了!”
海安宣布这个周末是跆拳道队举办的送大四毕业晚宴,初夏想起去年她们送大四的师兄时,开的是一个舞会,大四的师兄们都哭了,海安当时还说:“等咱们毕业了,谁也别哭啊!别弄的气氛那么压抑!”
大家都笑。
可是现在,大家还能笑得出来吗?
周末,好多师弟师妹们都来了,送初夏她们,连赵照和陈思这些已经毕业的师兄也过来了,赵照喝多了,拉着子鸣的手说:“子鸣,你别以为你有多牛逼,我刚毕业的时候,我也是那么以为的,我跟我女朋友分了,我现在才后悔,大学时候的感情,是最美好的感情,你一旦丢了,就找不到了……”
子鸣很不爱听,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找别人喝酒去了。赵照坐在初夏旁边,接着对初夏唠叨,告诉初夏,一定要珍惜。
子鸣走到天宇旁边,跟天宇喝酒,天宇开玩笑:“子鸣!你要是没有初夏,你根本就拿不到毕业证!今天根本就喝不上酒啊!”
子鸣有些不高兴,说:“谁说的?哥能毕业,靠的全是自己的本事!”
天宇扭过头对初夏带着笑,却有些失望的对初夏说:“初夏,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白眼狼,我都替你心寒,真是瞎了眼啊!”
初夏笑笑,没说话。
她知道子鸣太爱面子,不愿意承认是她的功劳,坚持会把所有功劳捞上身。就比如过年时候去子鸣家,初夏钱包里有一张新加坡纸币,是做家教时候孩子家长送的,可是子鸣拿出来就跟家里人显摆,说是子鸣他自己做家教时候学生家长送的。
初夏看着子鸣一家子自豪的笑容,没有戳穿他。
其实多说也无益。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哭了,初夏没哭,从小到大,她经历了太多的分分合合,她已经司空见惯了,她总是想,倘若有心相见,天南海北,距离也不过在一步之间。
海安抱着初夏,哭的最厉害。初夏轻轻拍着海安的后背哄她,嘴角是温暖的笑:这个孩子气的姑娘啊,去年还是她说的,今年谁也不许哭,可是今年,谁都没她哭得厉害。
柳岩也哭的很厉害,挨着个的跟大家拥抱,然后教练组织大家拍照,大学生活,就定格在这最后一张照片里。
初夏也终究没有去做大学生活里想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知道,她一旦做了,伤人,伤己。
子鸣收拾东西跟初夏回了初夏家,初夏的妈妈最近特别忙,一直不在家,家里只有初夏和子鸣两个人。
子鸣还是对初夏照顾的非常细心,但是却带着歉意对初夏说:“初夏,我得回家一趟,家里交了钱,让我学车。”
“暮城不也能学吗?”初夏知道,这只是子鸣的借口。
“我爸妈找了人,说20天就能下来本。”子鸣说的信誓旦旦,初夏没在说什么。
想走的,终究留不住,想留的,也不需开口。
子鸣看得出初夏的不高兴,他抱着初夏祖咒发誓,说20天一定会回来,如果不回来就分手。可是在临走的前一晚,子鸣忽然对初夏说:“初夏,其实你不是我心中理想妻子的形象,你更适合做情人。”初夏一下子就哭了。
第二天,初夏送子鸣上了火车,没有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火车开动的那一瞬间,初夏就知道,子鸣是永远不会回来的了。她觉得火车站有些可怕,有些凄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