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她有些犯愁了,病秧子对病秧子,会不会带来一阵火山爆发般的后果?
自从她来了这一片地段之后,也不再见过尉迟家有来什么人,可能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被呼来喝去的存在吧,毕竟不如司家,父母虽然在,但两个人早就已经不知所踪,剩下来的大夫人对她既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
现在倒是突然想起她来了,早干嘛去了?该对她们好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胡玥想着,不由得从心里涌出一阵悲哀。
“二,二小姐。”尚未回神的司徒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看见了那一个站在高大汉子面前的俏丽丫鬟热泪盈眶。
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比自己的好了多少倍,但此时却像是未曾察觉到的一般,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二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绫罗啊!”
尉迟胡玥早不记得这号人物了,但看她装的辛苦,也不好就这样拆穿她,只是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绫罗啊……”
咳咳!她突然掩嘴咳了起来,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所谓的丫鬟。
只见她的眉头很快的皱了起来,不过随后她便又满脸堆笑的上前,伸手亲亲热热的拉住了她。
“小姐,想必你也听说了二皇子殿下想要纳侧妃一事,绫罗听了,特地秉明了大夫人一声请她送了一些金银细软来,要是日后小姐一朝麻雀变凤凰,可不要忘了奴婢啊!”
这么早就开始盘算起怎么做殿下的女人了,看来这个绫罗野心也不小。
虽说这些东西初次听来似乎是她先提的,但一个丫鬟怎么可能知道的比主子还多?她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只是如果自己就这样不接下,依靠自己的能力,恐怕难以走出这里……
“怎么会,”她有些苍白的笑了笑,伸手毫不介意的按住了她。但绫罗却被那皂角的滑腻感弄得一阵不耐烦,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早就甩开了这个肮脏的女人。
“这次我还要多谢绫罗姐姐帮了我这个大忙,要不是有绫罗姐姐在,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见二皇子呢……”
果然是有爹生没爹养的种,就是这般的没有眼力见。绫罗的脸一阵僵硬,不过自认为没有被胡玥所察觉,心里也俨然有些自得。
可惜,这个人到底是有些不太聪明,如果他们能够早一些来的话,怕也是不用等到以后那么长的时间去了。
司徒瑾只是默默的一声叹息,随即便已然收回了阵仗。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们那浮于表面的虚伪友善,但转而又低下头去。挡住了眼底的无奈。
“只是,以我现在这幅尊容,要想获得二皇子的芳心,可不怎么容易。”
绫罗又笑:“那还不容易,只要小姐在二皇子的面前美言几句,还愁得不到眷宠么?”
这个,胡玥并不觉得受宠可以如此之快。
一个人要想得到恩宠的话必然会受到另一方的影响,而二皇子又是伤病在身,想必心头一定是颇为自傲。
这种人若是想要接近,怕是还有些困难。
胡玥短暂思索一记的时候已经被绫罗推搡着进了屋,临走之前给她又塞了一些好东西,这意思已经明显到让人几乎不需要用语言说明他的含义。
要是可以的话,真不想就这样受到人的摆布。
可是她还想再努力一把,要是可以的话,再努力一下没准就没有自己心中所一直怀念着的事了。
“小姐穿上衣服这衣服可真是十足的闭月羞花!”绫罗赞道,眼底名为嫉妒的酸液如同爆浆一般。
胡玥看着这一身轻灵鹅黄色衣,与自己当初的红衣戎装是孑然不同的两个风格。
果然最无情的还是男人,上一秒轻昵依偎,下一秒便将心头之人打落入地狱,这种手段,这种心机,可见一般呢。
胡玥淡淡的扫过一眼花妆,铜镜倒映之内,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倒影。
南梁盛行纤细玲珑之美,以娇小为最,男子要生的威猛高大,女子则要生的小巧玲珑。在她还是司徒瑾时便代父从军,胯下御马还需挑灯补衣,自然很少关注过自己身高几何。但比起这个身板来说,自己还是高的有些离谱。
果然还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吗?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这短短小小的五根手指,眉头不由得一动。
“小姐,”绫罗伸手来,用梳子在她的头发上一点一点的打理,语气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小姐这一头青丝真是美丽的可爱,连绫罗都忍不住的有些心动了起来,不知道小姐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才能保持得这般好?”
“常年忙碌奔波,哪有闲心管的这么多?”她只是笑。
但绫罗却不高兴,暗恨她藏了好法子不给自己分享。
马车咕咕停在了外府,秦嬷嬷正和那管事的在嘀咕着说着什么。
胡玥故意趁风咳了几声,那人便一脸不耐的打断了秦嬷嬷的话,转身带着她们上了马车。
不知走了多久,胡玥有些困乏,撑着头默默的打盹。
绫罗看着她,表情不由得更为不屑起来。
“喂,别挡路!”骤然一声呵斥让马车里的人都不由得内心一动。
绫罗正在犯愁之中,也忍不住的内心起火。“什么人?”
“姑娘,有人卖身葬父。”
绫罗毫不迟疑的道:“快快打开,别让她脏了我们的路。”
但是外面的人却没有动静,只是听见喧哗声闹起,几个人在交头接耳之中。那被可怜孤女不断纠缠着的男子不禁觉得十分的为难。
“可是……”马夫亦是不耐,要是让他低头呵斥,倒是不难。只是这马车是大夫人外借的,其上还标明了尉迟家的标志,要是骤然出了什么祸端,他们可担待不起。
“外面什么动静?”胡玥一时好奇的很,抬手掀了帘子。绫罗阻止不及,表面上看起来是焦急的很,但其实内心却像是乐开了花一般。
而这一切胡玥都不得而知,只是颇为正义感的站了出来。
南梁民风虽然较为开放,但也并不能达人人可以直面他人眼光的地步,胡玥下了马车之后,绫罗才随即缓慢的跟在其后,低垂着头以面纱示人,花般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