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一般的面目只贴司徒瑾而去,气息互闻,颇有强势占有之文味。
许是终于少了那么一个碍眼的人黏在身边。
司徒瑾陡然脸红,一偏头,齐楼天便递来一勺汤药,细细吹凉了,送到嘴边。
“喝药,我就告诉你。”
司徒瑾本来刚刚转醒,遍身疼痛难忍,只得瘫软在齐楼天身任由操纵,耳鬓厮磨。
靠着齐楼天的肩膀,司徒瑾才知道,司徒亚已经被救了下来。
“大皇子打小长起来就不是个什么能成气候的人,父皇下令秘密抓了他,仿制玉玺就地销毁了。司徒亚也被救出来送回你们司徒府里,至于司徒家这个叛国论罪,还在查证不过也是查伪证,无大碍。等你好了,就回去看看吧,世袭家主也换了。”
司徒瑾听着齐楼天侃侃而谈,几天之前的失意仿佛已经跟他毫无关系。
可司徒瑾身上的伤口时时都在撕扯着她,让她没办法忘记越不缺面对刀剑纵横还大声叫自己快走的样子。
生死并肩,就这么没了下文了么?
“你回去吧,我想歇着了。”
司徒瑾不甚明显的支开齐楼天,转头却是哽咽,避开了齐楼天的面目偏头在一边。
看着怀里的人一头黑发牛仔偏头扭在一边,齐楼天隐隐咬着牙,放下了怀里的司徒瑾。
他生气,他知道司徒瑾现在是在想些什么。
只要是眼前的麻烦全解决了,她的心思就总会不由自主地停到了越不缺身上。
抬腿要走,齐楼天到了门前却一止步,冷冷言道。
“这回,你回来,就不要再走了。”
转身出门,晃过一道门前阳光,司徒瑾早已泪流满面。
司徒瑾养病安歇这几日,正碰巧皇上开审大皇子一案,种种罪状罗列,却试只差证据,三皇子急于趁着这个机会扳倒大皇子,就让了司徒谨出面作证。
一个先前还被谣言说成是祸国殃民的灾星,转眼就成了扳倒齐国首犯的证人,其中反差真让人咋舌。
不久前还被绑在大街上要斩首的司徒瑾再一次身着华服站到了众人面前,齐皇大笔一挥,她竟因蒙冤收了恩赏,连司徒府都重新挂匾扬眉吐气。
直到一日。
大清早就远远自城中响过了三声撞钟之声,一循一回足有一个刻种之久,森森入耳,格外急切。
城中百姓无不讶然,寺院里撞钟,这么急切恐怕是有大事发生,果不其然,不多时,所有的人就都走到了街上,远远看着半山腰上的华严寺。
“你所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神仙显灵了?”
“不可能,你听这钟撞得跟报丧的一样,准不是什么好事儿。”
“对啊对啊,听说那妖女,”路人赶紧捂了嘴,戒备的瞅瞅四周才继续道。
“那妖女不就是从华严寺里传来的吗?如今人家可是沉冤昭雪了,这大和尚岂不是诓人?我看是有人要处置他的!”
人群们都在窃窃私语,猜测着一切将要或者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只等待着哪一个通晓者站出来解释清楚,而也就在这时。
远远自山脚之下跑下来了一个小和尚,急急慌慌,直奔府衙,哭哭啼啼,抡起鼓锤奋力而击。
“主持师父死了!主持师父死了!你们这些妖怪,还命来!”
那小和尚满脸的泪点,断不像是在撒谎,而一个和尚在圆寂之后,又怎么会有来派弟子报官的呢?
此消息一出,顿时之间便是炸开了锅,当即就有人追问华严寺住持如何致死。
却听那小和尚义愤填膺悲痛失声,豆大的泪点直掉,红扑扑的一张小脸皱着眉头抽噎着,拧成了铁坠疙。
“我们住持师父,我们住持师父是被一剑刺死的!”
刺死?
所有人都一瞬屏住了呼吸,“吱呀”一声衙门大开,人群就跟着小和尚上了公堂。
可本地父母官,也是一筹莫展。
当然自知这和尚是惹上了是非,华严寺门前那一番讨逆司徒瑾祸国殃民的言论,恐怕就足以让他死于非命。
这告上公堂而来,又如何做主呢?
原告皇帝?或告王孙?
华严寺主持不明原因而死,可就在司徒瑾沉冤昭雪之后。
当堂无解,第一时间便上报朝廷。
可很快,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传进了齐楼天和司徒瑾的耳朵里,只不过,已经又是添油加醋。
“皇家自谋不明之事,暗度陈仓,以彰司徒一族淫威却将华严寺住持杀人灭口?!”
“这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齐楼天一拍桌子,顿时又是火冒三丈。
地下伺候的太监言官们瑟瑟发抖。
“这,这可都是民间传颂的,怕是不止一家之言呐。”
“只怕大皇子这波暂未平定啊!”
齐楼天十分气恼,他很明白华严寺的住持死亡意味着什么,这分明就是在跟齐国皇上大卿们板上钉钉的事起了反驳。可同时,他也惊异自己竟然漏掉了这样一个早该灭口的对象。
大皇子已经落网,司徒家又恢复了荣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结局,可是当谎言被恶意扼杀,真相也就变得可疑了起来。
本来打算伤好的第一时间,就从皇宫里回到了司徒府。
可是一封家里来的密信,却将司徒瑾急急忙忙叫回了母家。
仪仗成对,四面肃静,驷马开路,司徒瑾就坐在凤撵之上徐徐出宫。
已然是冠者三皇子皇妃的头衔,刚刚被平凡的司徒府在新任家主的带领之下也是格外隆重地迎接了司徒瑾。
即使,因为华严寺主持被杀的事件之后,早就又有人开始戳司徒府的脊梁骨,围看一圈的人们窃窃私语,脸色各异。
头着重冠,司徒瑾没按规矩几步就下了凤撵直奔府门,登时立马就关门挡上了那无数双眼睛四下窥探的目光。
“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司徒瑾跨了门槛直奔后院,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也只因新任家主是她的一位叔父,名欧阳友陵,往日再是熟悉不过的人。
面前黑压压站满了一片,缺要给司徒瑾跪下行礼,却赶紧被她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