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山长水远,足足行了两三日,才到达齐国王城,可一进城却是天翻地覆。
只见城内城楼之前,围观人群无数,皆窃窃私语,或悲或愤或尽是嘲弄揶揄。
司徒瑾早知连日来齐国多变,已是民心惶惶,私里存心想听听街头百姓议论,可这一听,确实自己的名字不绝于耳。
“真是伴君如伴虎,你瞧那司徒家就算如今没了往日的权势地位又怎么样,还不是查出了叛国重罪,那司徒瑾本就是司徒嫡女,代夫而死也是天地道理。”
一个中年人夸夸其谈,一副家国天下尽在心胸的样子。
“你可不止这其中道理,升斗百姓你又怎么可知这其中皇室纠葛?依我看,定是齐国内外大乱,借机造势罢了,这内里不一定是什么腥风血雨哩!”
旁边一位老者捻须道,却是被旁边的老婆子猛推了一把,啐道。
“你知道什么?你不也是个种地的庄稼汉?人家皇家什么大事轮的你来计较?快回家喂牛去!”
四下笑骂散尽,却是怔住了站在一边的司徒瑾。
“如何司徒家就被挂上了叛国重罪?还要问斩我?”
再看那乡民方才之处,画有自己的画像带着大大的”斩“字,贴了满满一墙。
司徒瑾飞快回转思绪,心下更是焦急不堪。按着日子,这就跟自己重生之前代嫁的时候差不多了。
那几个乡民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单单是三皇子,司徒家不会陷进这样的怀疑,必定是有人蓄意诬陷谋害,而父亲之死,说不定也是因为如此!
思及至此,司徒瑾加快了脚步,直奔皇宫。
“既然已经重来了一遍,怎么可能让我眼看着我司徒家被奸人陷害?有我司徒瑾在就想都不要想!”
却说齐国早有不满齐楼天的几位皇兄大臣联手向越不缺要人问斩,渐成孤立无援的齐楼天外被战事牵扯,内有奸人暗布算计,根本无暇分心司徒瑾和司徒家。
一时之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堪。
这一日齐楼天正于宫中召见大臣议事,又是前线战事紧急,杵头苦闷,几日只之间渐显沧桑憔悴。
隔着宫门远远,却是一个妙龄女儿翩然而至,拾阶而上踮脚瞧了瞧门里,掩嘴小声问道垂侍太监。
“通报你家主人,说本公主来了。”
那太监躬身得令,转身跑了进去。
“殿下,公主来了。”
齐楼天正独自苦闷,听见齐宛如过来却也神色依旧,还是闷闷不乐,端着手里的文书翻来覆去,头也不抬。
“就说在忙,不见。”
太监称诺,转身正要回去驳了齐宛如,却冷不防她早就跟在后面,盈盈站立在齐楼天面前。
知晓是最近齐国内忧外患,又夹着司徒家的事情,料谁坐上齐楼天的位子也是焦头烂额。
眨眼瞧瞧三皇子,齐宛如清了清嗓子。
“三皇子殿下,本公主知道你最近日理万机,特意过来助你一臂之力解个燃眉之急你要怎么谢过本公主?”
猛地听人说话,齐楼天抬抬头,身形一顿。
“你有话不妨直说。”
齐楼天之于司徒瑾的情谊,齐宛如当然知晓,也不再卖关子,她转身屏退下人直接开门见山。
“听闻大皇兄和丞相给越不缺去了信件,问越国要司徒瑾回来责令问斩,如今司徒家又是摊上叛国死罪,想必殿下你如今已是孤身一人,我就是为此而来。”
话头一引到此,齐楼天瞬间又是愠色满面,青筋直露。
“司徒家主不明原因暴毙,我齐国内外皆是混乱一片,如今又是牵扯出司徒家叛国,且不说趁乱制乱是否有人刻意而为,敢问这其中又是何居心?一个个自居为齐国着想,本王却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齐楼天深处是非漩涡,早已被那些皇子大臣搅得身心俱疲,说到此,一甩衣袖,便是气极。
齐宛如等着齐楼天怨气消散,缓缓道。
“殿下所言甚有道理,趁乱制乱一看便是必有古怪,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帮助殿下,司徒家牵涉叛国,恐你再不便派人前去,不如我来安排人手以护周全?”
齐宛如一举无异于雪中送炭,齐楼天方才还满面愁容转瞬就有了神采,可倏忽,却又放沉了嗓音。
“公主这一臂之力当真是及时,可不知,你相助于我,你又所求什么?”
齐楼天自小就见惯了阴谋算计,帮助一次他从来不信,信得唯有“利益”二字。
只见齐宛如眉眼浅笑,却是避而不答。
“如今迫在眉睫殿下都不忘如此小心翼翼,何不救了急再说?我一介女流又不参与你们男儿筹谋,就算求,又能求些什么呢?”
齐宛如闪烁其词,齐楼天扬眉笑笑也就不再追究,毕竟司徒瑾已经成了挂上了通缉首单,命在弦上。
“好,既然公主如此大度那咱们不妨这就开始,大皇子和丞相责令司徒家已在前朝成了压倒之势,公主务必在侧接应,先拖延一阵,司徒家也就全仰仗公主,至于背后主使,我必要亲手救出来不可!”
齐楼天与齐宛如结成一道,各为了司徒家叛国之罪和问斩在即奔波不停,可殊不知,司徒瑾已经进了内城,近在宫门。
越国之内。
越不缺自得到齐国要人书信,也是愁闷一片,速速派了人马去城外接司徒瑾回到身边从长计议。
宫门之外,越不缺背手不语,神色阴沉,一顺石板早已反复走了不下百次。
几个时辰之后,远远有了暗卫跑来。
“司徒姑娘呢?人呢?”
越不缺老远就看见了那暗卫孤身一人回来,心下瞬间紧绷,急急逼问。
可那暗卫跪地一拜,却道。
“微臣万死,那司徒姑娘,早已不见了踪影。”
“什么?你们难道都是朕养来摆着看的吗?!”
越不缺一听司徒瑾早已不见了踪影,顿时一改往日皇威持重,抬脚猛地踢了那暗卫一脚,提起衣领便破口大吼。
“人去哪儿了?几时不见的!”
那暗卫见越不缺怒气横生,瞬间受惊的像只待死的羔羊,一时之间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