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在床·上趴了半个月,太久没有运动的缘故,夏景澜刚跑了不远就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遂找了个凉亭坐下休息,已是初秋的季节,但天气还是炙热烦躁,处在"秋老虎"的阶段。
夏景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但心情还是欢愉的,毕竟憋了那么久,外面这葱翠的绿色让她忍不住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着桂花的香甜。
就在她静静享受的时候,却远远传来一阵刺耳的训斥。
"你这大胆的狗奴才,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给离妃娘娘的药你也敢打翻,若是耽误了娘娘吃药的时辰,你担当的起吗!"
"公公恕罪,我是新来的,一时迷了路,心里着急,才会不小心打翻的。"一个男声不卑不亢的辩护着。
"大胆!竟然还敢狡辩,把这狗奴才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夏景澜心觉好笑,不就是晚些吃药吗?又不会死人,五十大板可是会要人的半条命啊。
且,这宫里的太监大多都是阿谀奉承、欺软怕硬的主,但这个被训斥的太监却是说话泰然自若、不卑不亢,而且声音也没有其他太监那样的娘娘腔,这不禁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绕过一片花圃,便看见一个大太监打扮的公公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两个小太监正拖起跪在地上低着头的人。
"住手。"每个救美的英雄都会在关键时刻吐出这么两个字,夏景澜也不例外。
一声呵斥,让几个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她。
刚才训斥的公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长得虽然俊俏,但只穿着一袭普通的海蓝色长衫,头发也是随意的束起,无任何发饰,即便不是统一着装的宫女,也不会有何来头,而他好歹也是御膳房的执事公公。
便不客气的叫嚣道:"咱家办事,你一个野丫头在这里添什么乱,莫不是想跟他一起受罚?"他不屑的瞟了一眼夏景澜,又对着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发什么愣啊!还不快拖走?!"
夏景澜儿时的经历,注定了她这辈子都会讨厌听到"野"这个字,而这个太监又好死不死的对她用了这个字,夏景澜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怒了!
冷笑一声:"是,本宫就是想和他一起受罚。"
"哈哈..."没想到执事公公听了她的话后顿时笑了起来,然后指着她对他的人道:"她居然自称'本宫';?哈哈...八成是想做娘娘想疯了吧。"
"闭嘴,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取笑本宫!"夏景澜有些急,她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带,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蒙谁呢!就算是个宫女,都比你打扮的好,瞧你那寒酸样,还冒充娘娘。"执事公公不再打算理她,奚落完就转身要走。
其实这真不能怪他,这后宫里哪个嫔妃不是尽可能的把自己打扮的奢华美丽,像花儿一样争奇斗艳的,希望皇上能多看自己一眼?
如今夏景澜穿的这么"寒碜",还说自己是娘娘,他们又没见过她,相信才有鬼呢。
"大胆,连离妃娘娘都敢侮辱,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刚好从这经过的小河看到这一幕,拦下了欲走的执事公公。
他天天跟在皇上身边,离妃的受宠程度简直让他叹为观止,一向不近女色的皇上对离妃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了,顶在头上又怕晒着了,那可真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啊。
小河即使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是内务府的大总管,所以几个太监一见是他,便赶紧给他行礼,听到小河的话后,又赶紧掉过头给夏景澜磕起了头:"娘娘,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请娘娘绕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该死!"
几个太监一边念着"奴才该死",一边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夏景澜总算消了消气,又讥讽说道:"怎么,本宫这连宫女都不如的丫头也值得你们给我磕头?"
几个人一听,把头磕的更猛了,"娘娘,奴才瞎了狗眼了,请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奴才们这一回吧..."
夏景澜玩味的瞟了一眼刚才打翻药碗的小太监,他笔直的跪在最后面,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娘娘,要怎么责罚他们?"小河走到夏景澜身边,觐了一礼,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