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凌亦深这尊神送走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这家伙仗着自己是客人,在这骗吃骗喝的也够了,再加上宫里送来了急信,他这才匆匆的走了。
不过临走还不忘拉着夏景澜,非要让她送他出城,从这里到城门怎么也要走两个时辰,去的时候有马车,又快又舒适,可回来的时候只有她的两条腿,大热的天,这可真是苦了她。
等她走到南市,日已西斜,天色已渐渐昏暗,一天又要过去了,她早晨就离开了,做好了饭菜给自己的两个宝贝留着,可是怎么能放心呢,他们还那么小,再说等到中午菜叶凉了,尽管凌亦深一再的强调她的院子四周都有惊凤楼的人保护着,她还是不敢停留的赶了回来。
脚步不停的走上两个时辰,再加上炎热的天气,这下非中暑了不可,她一身狼狈不堪的托着越来越沉重的步子走在开始繁华了的南市,显得特别另类,活像个长途跋涉逃难至此的流浪者,美丽的脸上蒙了一层灰尘,掩住了原本的美丽。
拐过一道弯,街市上冷清了不少,她抹了把脸,想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至少也要精神一些,再次将凌亦深的祖上十八代默默的伺候了一遍之后,她才抬脚往前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就僵住了,看着那个背影,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兴奋,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她想转身就走,或者找个地方藏起来,至少应该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至少不能让他看到这样丑的自己,可惜她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僵硬的像根木桩子,直立在原地,就那么愣愣的看着那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身形消瘦的几乎风一吹就会飘走,时不时的还会用手掩在唇边轻咳几声,可惜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脸上此时是以什么表情看着门口的两个一模一样的漂亮男孩,是震惊,是难以置信,还是疑惑?
她看着他竟然走了过去,然后蹲在了两个小男孩身前,用一种非常温柔的声音问:"你们叫什么名字?"他甚至还用手轻轻抚了抚小孩子软软的头发。
一脸冷酷的离顿时伸手将留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戒备的看着他道:"你是谁?"
他似不介意这样无礼的质问,轻笑一声,声音依旧温和:"是不是觉得我们长得很像?"
离和留都狐疑的盯着他,脸上的戒备已没那么明显,离谨慎的问道:"你和那个笨女人是什么关系?"
"笨女人?"他轻笑着小声重复了一遍,看着离似乎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的确,那是个笨女人,天底下最笨的就是她,是不是?"
"以前她就经常做错事,还自以为很聪明,唔,偶尔做菜都会将盐和糖弄混,还总是让自己受伤..."他似乎心情不错,自顾自的絮叨着她的不是,可是那语气竟似半点没变,带着淡淡的责备和宠溺,更多的是宽厚的包容,仿佛她就算做错了天大的事,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他会替她摆平,替她收拾干净一切。
离抿了抿唇,没有答话,留这时却道:"我就夏长留,这个是我的哥哥夏无离,你...到底是谁?和我们的娘亲很熟吗?"
"啊,无离,长留..."他的声音陡然变得艰涩,微微垂了头,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抬起来:"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两个小人对视一眼,整齐的点了点头。
"我就是你们的爹爹。"他声音不大,淡淡的,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听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坚定。
他身后早已泪流满面的现金流此刻陡然一震,用一种几近惊恐的目光看着他,他...刚才说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讲?他想做什么?
离和留也都瞪大了眼睛,不过离向来冷静,惊讶过后又冷冷的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和我们长得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