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华闻言也没多大惊讶,只摊了摊手,不甚在意的说:"大概是吧。"
"大概是吧?!"夏景澜瞪眼看着他:"人家都快去逼宫要把你一脚踢下来了,你还这么优哉游哉的。"
"你也知道,关于外面的谣言,不过是有心人散播出去想要让我失去民心的手段罢了,你不必有负担。"凌风华没接夏景澜的话,却是正色的说了这么一句。
夏景澜一怔,没想到他就这么看穿了她的心思,到现在了还让她不必挂怀,心里一阵温热,嘴上恶狠狠的说道:"切~我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你看我像有负担的样子吗?自作多情!"
凌风华爽朗一笑,说:"那就好。"
"不过,对于这样的事你也不制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夏景澜正了正神色,再次扯回了正题。
"能怎么想?别人想要,给他便是,难道你也觉得没有比皇位更重要的东,权利胜过一切?"凌风华笑叹这反问。
"当然不是!"夏景澜脱口而出,顿了顿,又皱眉道:"难道你就要将江山拱手让人?这样一来,你可就成了你们皇室一族的罪人了。"
"这倒不至于,顶多落个昏君的骂名罢了,"凌风华依旧笑得事不关己。
"看来真的是六王爷做的,"夏景澜挑眉,这才是她的目的。
凌风华一惊,坐直了身体,说:"你都知道了?他告诉你的?"
"原本只是猜测,现在确定了,不过从你刚才的话里还可以听出,这事安一川也是知情的,甚至和这件事有关系。"夏景澜笑的一脸狡黠,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事关社稷的大事,而是在谈论中午那个菜最好吃那般轻松。
凌风华顿时抚额,一脸的懊恼,一不小心居然让这丫头给算计了,不过这种事早晚她也会知道的。
"干嘛哭丧着脸,反正我早晚也会知道,不过,我认为现在你应该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一下了,应为皇位而丢了性命,太窝囊了吧。"见他懊恼的神情,夏景澜轻笑着调侃道。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因为皇位而丢了性命?对于这些人来说,皇位可比性命重要多了。"
"可我知道,你不会因皇位而牵绊,"凌风华话刚落,夏景澜便流利的接了过来,语气坚定。
她知道,虽然凌风华一直致力于集中手中政权和治理好这个国家,但从他下朝后疲倦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现今六王爷想要某朝篡位,他也就顺势撇了这个累赘了。
想到六王爷,她又忍不住多想了一下,那个总是儒雅的微笑着的俊美男子,不是和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吗?他们关系一直那么好,如果凌亦深背叛了他,虽然遂了他的心愿,但多少他也会有些不开心的吧,可是看他没事人似的笑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夏景澜还真是有些不解呢。
听了夏景澜的话,凌风华心里既是震惊又有欣喜,看不出她居然是个细心的人呢,居然那么了解他。
"我打算让出皇位以后,去各地走走,无拘无束,真正的自由一次,"小六也已经长大,强大起来的他也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只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本是随口这么一问,其实心里已经知道她一定会留在安一川的身边,可夏景澜却是偏头一笑,说:"好啊,美景在前,又有美男在侧,真真是要羡煞旁人了。"
出来第一楼才知道,外面又下雪了,地上已积了一层素白,路上行人渐少,她裹紧了狐裘,小心的行走着,本来还想着从凌风华那里出来再出去转转呢,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安一川的生日就要到了呢,他一直想不到送他点什么好,如今也只好先回去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安一川会不放心吧,何况她还答应他早点回去呢。
凌风华知道现在他不好在外面走动,便坚持让冷言去送她,她好说歹说的费了一番唇舌才让他们罢手,真是的,在现世的时候她做什么不都是一个人么,怎到这里就变得这么柔弱了?
想到她说要和凌风华一起游遍各国美景后他的反应,夏景澜就想笑,那呆呆的犯傻的样子别提有多萌了,真是引人犯罪啊,后来凌风华还是忍不住追问了原因,她也就坦言相告了,说自己怀孕了,但不是安一川的,别的任凌风华怎么追问她也没再多说,因为她不能保证凌风华听后会不会再跑去找皇后的麻烦,继而追查孩子父亲的下落,皇后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和一个疯子过不去就是他们的不对了,且她现在也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这是她的骨肉,这就够了。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让她坦言的告诉别人她也会难受。
抬头看了看这接连天与地的片片洁白,她勾唇笑了笑,真不知道要感谢老天还是怨恨老天,让她遇见值得好好爱的人却又不给他们相守的机会,真就不能有一件事是全部顺遂她的心意的吗?
走过几条街便来到了惊凤楼别院所在的街道,刚转过街角便看见安一川手执一把微蓝的油纸伞,静静的站在别院的门口,寥寥无几的行人对他投去惊艳的目光甚至驻足看着他,他也似没看到般,只专注的看着两头的街口。
是以,她刚转过街角,他便放下了掩在唇边的手,远远的朝她走了过来,风雪拂过他的衣角,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飘逸出尘,仿佛真的如谪仙降临,让整个天地间的雪景瞬间沦为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