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死了!
夏景澜躺在床上再次翻身,这样没日没夜的日子真是让人烦躁,想起来怎么也有四五天了,可明月丝毫没有要带他们离开的意思,他到底在等什么?
她翻身而起,在屋子里烦躁的走了两圈,不过也托明月的福,坐牢坐到她这种舒适程度,想来人也不多。
这几天,墨渊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也许应该说明月的药好吧,那个大人来找过几次麻烦,而他们三人相处的几天也渐渐有了默契,一搭一唱的演的比真金还真,事后也难免捧腹乐一场。
只是无论怎么乐,明月眸子里那抹悲伤总萦绕不去,看的夏景澜直皱眉,尽管自己忘记了,可感觉还在,他们也许真的认识很久很久了。
而这几天,最奇怪的当属墨渊了,不知怎么搞的,他对她忽然恭敬了起来,虽不是很明显,她还是能感觉到,那天明月对他说了什么?
门外倏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夏景澜停下步子开了门,明月站在门外,神色淡淡的,仿若初见时的安静。
"你该走了..."他抿了抿唇,说:"他来了。"
"谁?"夏景澜一凛,以为那个该死的大人又来了。
"没想到,这一生还能有机会和你在一起,虽然只有几天,我也很满足了。"明月嘴角轻扬,眼眸却是更加的悲伤,带着淡淡的不舍和眷恋。
夏景澜怔住,这话...好像是情人间该说的,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辗转在唇齿间,终也没问出口,而是笑着说了句:"这几天,我过的也很开心,明月砂,认识你真好,我想以前认识你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吧?!"
"呵呵..."明月砂眯眸一笑,潋滟的眸子闪过一抹晶亮,千年等待,换来一句"认识你真好",是幸还是不幸?无论辗转几世几千年,她爱上的仍是那个人,他只能是她指间的沙她身后的影子她曾拾起珍藏又丢掉的叶子,永远追随她的步伐,而她即使回头了也只不过是太累了想要歇歇脚而已。
可即使这样,他仍愿意等待,等她停下来歇脚的短暂一瞬。
爱有什么错?
所以他从不怨她爱的不是自己。
爱不分对错,所以也可以是错。
没有恶意也可以导演出无休止的悲剧。
就比如他的一生。
或许,遇见她就是错。
"明月,别笑了。"看着他眼里流转的悲伤,夏景澜轻声说道,即使她再迟钝,也猜到了明月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怎么办,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
"呵...倒是教你为难了,...是我的错。"明月转过身,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来接你来了,你们该回去了。"
夏景澜本想再次问问,那个"他"究竟指谁,就听见几声"砰砰"倒地的声音,然后,整个地牢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牢房的摸样,一抹染了血迹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地牢的门口,解决了几个守卫之后,急切又谨慎的往这边掠过来。
夏景澜只觉得心里一阵悸动,那个人似乎也看见了她。
两个人在长长的走廊里奔跑,相拥,有些像《新白娘子传奇》里许仙和白素贞在断桥相会的情景,俗不可耐,她当时看电视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抖鸡皮疙瘩,但如今,终于也教她体会了一次想要急切的拥住爱人的冲动。
总想快一秒,再快一秒,拥住那般的美好。
臻首再次撞进熟悉的满是馨香的怀里,心里的空虚和不安瞬间平复,伸手搂着他的纤腰,他好似...瘦了。
安一川被夏景澜生生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脚,拥她入怀,眼睛里满是无奈和疼宠,这几天,让她受苦了,可没她在身边,他亦是煎熬,尤其是她还置于危险中,无奈伤不好他不能来,他死了没什么,只怕拼了性命也救不了她。
幸好,幸好她没事,不然他该怎么才能放过自己!
眼下他却没法子如她那般忘我,因为这牢里还有两个陌生的人在看着。
他抚了抚夏景澜的肩膀,将她挡在了身后,手里还握着袖剑青吟,敛起脸上宠溺的神色,带着淡淡的戒备看向不远处的明月,若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是那天晚上他和夏景澜爬山时遇见的是同一个。
"忘了和你介绍,"夏景澜从他身后跳出来,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指着明月道:"他叫明月砂,"又指了指墨渊:"这个是墨渊,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若没有明月,兴许我现在都不知道变成鬼飘到哪去了呢。"
明月偏了偏头,避开了那刺痛他眼睛的挽在一起的手,勉强维持着平静,对着安一川淡淡一笑。
而墨渊则震撼了半天,僵硬着身体走到安一川面前,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触地,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身体微微颤抖,喉咙里压抑着一阵笑又一阵哽咽,似乎太多的情绪不知该如何表达。
"终于...终于还是...教我等来了..."仍旧似哭似笑的嗓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安一川怔了怔,夏景澜也呆了呆,墨渊...认识安一川?
几个人只有明月还算是平静,他安静的走至墨渊身边,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温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和伤感:"他已不记得你,起来罢,他还是不是原来的他都不一定了。"
墨渊颤抖的身子一阵僵滞,最后还是起来了,见安一川的目光扫了过来,他几乎是本能的微微偏了偏头,侧过脸,挡住了右脸颊那条略显狰狞的疤。
"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安一川声音清冷的说道。
几个人都是一怔,只是心思各不相同。
夏景澜蹙眉:"你怎么知道他在等谁?"
安一川漂亮的黑眸一眯,他该不该告诉她,那座宫殿的千年寒冰棺里,他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