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竟会突然对玄月教出手,叫下面的人不要有任何动作,都老实些!”
“若被牵扯进去,这段时日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岂不便宜了老六?”
“还有,你亲自跑一趟,探探睿王府的动静,本王要知道冷云汐的情况,想来她没那么容易死!”
想到那诡异的愈合能力,长孙逸的心湖,就忍不住一阵剧烈翻涌。
吉祥忙应下,退了出去。
只他没离开多久,书房中突然出现一人。
长孙逸见到来人,眸光剧烈震颤起来,脸色一时白得彻底。
见来人只眸光深沉的凝着他不说话,他又稍稍镇定了些许,率先打破了沉寂。
“六弟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见教?”
长孙睨闻言,脸上漾开一抹森寒的笑意。
“听说你身受重伤,所以来瞧瞧,不知何人如此大胆,连朝云安王都敢下此重手?”
听说?听谁说?他受伤之事,除却吉祥,根本无人得知。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长孙逸眸光微凛,须臾,才起身笑道:“六弟莫要听人胡说!”
“是吗?”长孙睨敛去笑意,端的高深莫测。
“耳听为虚,确实!”
“六弟来此所为何事,不若干脆道出,拐弯抹角可不像你的风格!”
“这么了解我?”长孙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肯吃亏。”
“我家小云汐昨日遭人暗算,虽然没有大碍,但这口气总要替她出的,否则,如何好意思做她男人?”
听到此话,长孙逸的眸底迅速划过一抹恨意,只稍纵即逝。
“六弟莫非怀疑是我暗算的她?”
“天下所有觊觎她的男人,一个都跑不了!”
长孙睨语气幽幽,声音似从地狱飘出。
长孙逸眉头微蹙,“你这是打算不讲道理了?”
长孙睨闻言,冷笑了一声,“我何时讲过理?”
不待长孙逸回话,他又徐徐道:“你既说受伤一事子虚乌有,那我便请教一番,这也不算欺负你!”
“我家小云汐受了欺负,我总要找地方泄泄气的,放眼云城,也就你还能撑过几招!”
什么叫他能撑过几招?
如玉的面容顿时扭曲,他从未受过如此欺辱,才压下的伤势,一时竟有了爆发之势。
“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请字咬得比较重,目露讥刺。
长孙逸差点没被气死过去,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如此狂妄?”
话落,他先一步走出书房,候在了庭院中。
院中的木犀花仍旧盛放着,花香四溢,馨香扑鼻,只此刻,无人观赏。
长孙睨走得极慢,若逛自家后花园,气定神闲,端的肆意轻狂。
长孙逸咬牙切齿,并未多话,蓄积许久的掌风,瞬时招呼而去,偷袭之举,尽显小人姿态。
可见,对上长孙睨,他并无底气。
掌风袭面,长孙睨唇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只嘲讽意味浓郁。
一手背于身后,一手从容抵挡,竟是半分重视没有。
最令长孙逸气得吐血的是,自己蓄了五成功力,而眼前之人的出手,竟没用上半分内力,仅凭强悍的肉身和招式。
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们的差距已然这么大了吗?
他原以为自己近来功力提升不少,即便受伤,他也能应付,现在却被人迎头一棒,打得他措手不及,晕头转向。
似是戏耍够了,长孙睨将人一掌轰开后,从怀中取出一双冰蚕丝手套,慢条斯理的戴上,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炷香过后……
地上趴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然动弹不得。
似想说些什么,嘴中却不断涌出血沫。
又一息,彻底昏死了过去。
长孙睨微微眯眼,适应光线,渐渐撑开眼帘,只淡扫了地上一眼,便纵身而起。
只腾身离开的那一瞬,他将手套随意往后一扔,却准确无误扔到了白影身上。
待他离开后,院中竟无半丝声息,任由那白影横趴地面。
角落处,阴影处,且不见那一道道早无生机的尸体。
……
皇宫再次闹出大动静,这样的动静根本瞒不住,礼宾馆的几个贵人,早就闻到了风声,是以在消息传来时,并未感到意外。
南宫宇一早便递辞,带着众使臣一道启程回南陵了。
几国太子这次没有达成边境贸易的合作,反倒被朝云揩了把油,与往年无甚区别。
以至于这一趟,各国使臣像来朝云游玩似的,心中想法颇大,却不敢宣之于口。
与他们一样急着赶回去的,还有楚城城主楚啸正。
本想将他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儿子也带走,但他才一开口,楚云天就找了个由头,溜了个没影,直气得他恨不得提把砍刀出去找人。
最终,带着满腹郁气,他与楚城一众人,先一步离开了。
白辰伯是只老狐狸,长孙无极说得没错。
昨晚夜宴回来后,便直接动身离开了。
原想带着一对儿女一起走,但白玉诺坚持待在杏林别院,拗不过她,只好将白玉泽也留在了云城,自己带着一众亲卫回淮阳去了。
这样一来,礼宾馆几乎空了。
金尚见这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哪儿还坐得住,带着两名小美婢,美滋滋的换了地方,去杏林别院凑起热闹。
幸而夏雪和夏雨现在一见到竹香就胆寒,再不敢针锋相对,否则,怕会连累自家主子被拦门外。
其实想拦也拦不住,自那次闹了脾气,只歇了两日,不顾颜面的某货,就又恢复了不要脸的精神,揭瓦翻窗,竹香虽恨得咬牙切齿,但诡异的,她晚上竟开始能睡安稳了。
……
犯了数条重罪的太子,没有被世宗处以极刑,只贬为庶民,不得再入云城半步。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世宗,最终还是心软了。
芸浅没有家人,作为太子刺向世宗心窝的利刃,即便被太子糟蹋至死,仍没逃过分尸的下场,碎肢被投去喂了狼群。
贵妃冷长情在凤鸾宫失去腹中龙嗣,皇后邬氏如何能逃责?
再加上太子投毒弑父,如此大的手笔,她作为母亲,如何能撇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