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她抛出了一个难题。
“若我们真不属于这里,你待如何?”
“江山一统,百姓才能过上安稳日子……”长孙睨的眸色很快恢复了清明。
“那何尝不会掀起另一场血雨腥风?”
冷云汐露出一抹隐忧。
“走下去再看吧,现在说这些尚早!”长孙睨淡淡出声。
“不论我们身上端着怎样的隐秘,这条道,没有退路,更没有分岔路,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这话还算有良心!”
“走吧,再不出去,你那两个紫丫头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长孙睨恢复了惯有的模样,开口打趣道。
出了秋雨阁,冷云汐并未见着一人,心里不由纳闷。
“别想了,我嫌他们烦,将人都给支到五味斋去了!”
“五味斋这会儿最好别乌烟瘴气!”冷云汐笑睨了这个小气量的男人一眼。
来到五味斋前院,冷云汐没想到,韩少峰和叶灵儿也在。
这里还多了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曾经扮演过‘车夫’的影卫无夜,一个是金甲卫的小统领。
紫林和紫竹一见到冷云汐,愣是大着胆子,将长孙睨挤到一旁,一左一右,紧紧挽住她的胳膊,哭开了。
冷云汐差点被泪水淹没,初时还有些感动,后来只觉着吵。
“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你们这么哭,我还以为自己差点睡到地府去了呢!”
话音未落,嘴便被紫林给捂上了。
“小姐休要胡言乱语,您长命百岁,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被紫林这么一说,冷云汐心底涌出一抹酸涩来。
她这一世的路……怕是不长了!
“云姐姐——”小峰也红着眼,扑到了冷云汐怀中。
紫林和紫竹见状,情绪稍稍收敛,松了紧挽的双手。
清醒过来的她们,偷摸朝长孙睨打量而去时,竟发现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两人瞬即与冷云汐拉开了距离。
赵裕瞧着这一幕,眸底的红色渐渐褪了去,出现了一抹笑意。
这才是正常的画面嘛!
不待冷云汐伸手抚上小峰的头,长孙睨一手将人提拎了出来。
冷冷道:“离远点儿!”
冷云汐嘴角抽了抽,这男人,连小孩的醋也吃,真是长进!
小峰一脸懵怔,好一会儿,才垂下了委屈的眼眸。
“我又欠了你好多糖葫芦!”瞧他委屈的模样,冷云汐突然忆起这个事来。
“赵叔每日都会给我买几根,可我担心姐姐,这几日吃不下!”
冷云汐闻言,眉眼晕染开感动。
长孙睨眸光微闪,“这么闲啊?”
看向无夜,吩咐道:“以后你帮帮这小家伙吧!”
“我?”无夜懵怔,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愿意?”薄唇轻启,好整以暇。
“愿……愿意!”无夜如小鸡啄米,连连点头。
“那就好!”
重新牵起冷云汐,长孙睨不顾一众目光,走进了五味斋。
冷云汐投了一个抱歉的目光给小峰,小峰不以为意,弯了眉梢,以作安抚。
赵裕则哈腰紧跟二人步伐,一道进了五味斋,亲自帮忙布膳。
今日的叶灵儿有些心不在焉,来云城好些日子,竟仍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这让她有些气馁。
难道人根本就不在这里?可皇帝伯伯不会骗她才对!
韩少峰这几日几乎耗尽了所有耐心,见到冷云汐安然无恙,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安慰。
现在的他,连多看一眼叶灵儿的心思都没有,只恨不得能早些打发人回南陵。
可他尚未完成任务,没能发现叶灵儿的目的。
云城五个城区,这几日几乎没错漏一个地方。
难道是打探云城布防?
韩少峰微不可觉的撇了撇嘴角。
估计是担心长孙睨再看到小峰,会不高兴,无夜招呼了一声,便将人带走了。
金甲卫小统领张良,凝了一眼韩少峰和叶灵儿,识趣的没有打扰,快速离开了。
紫林和紫竹见人都散了,也只得折身回了云幽苑。
“今日还出府吗?”韩少峰并未看向叶灵儿,只怔怔望着某处。
叶灵儿难得没有留意他,神色怏怏道:“没意思,不想出去了。”
呵,韩少峰轻嗤了声。
“朝云皇宫好玩吗?”声音透着浓浓的兴趣。
这主意打得倒不小!
“你若亮明身份,皇上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
“我可不想被人盯着,明日你带上我吧!”叶灵儿眸光盈盈,透着期待。
“我只是王府的侍卫总领!”韩少峰意味莫名道。
“那我找睿王去!”
韩少峰尚未来得及开口阻拦,红影已然一溜烟闪身进了五味斋。
无奈,他只待在外候着,只希望自己不会被牵累。
五味斋中,冷云汐正磨着长孙睨同她讲这几日的新鲜事,刚提到明日宫宴之事。
重生后,入宫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都没好事。
若在三日之前,她兴许会以病为由不去,但此刻,她心里闷闷的。
宁彩凤死了,冷月瑶死了,孙长香也死了!
即便她没出手报复,这些人仍旧死了,她担心自己姑姑也避不开那道劫。
还有宫里那个端毒酒的女子,她记起来了,这人叫芸浅,是吉祥的徒弟。
但芸浅能进宫,却是太子的缘故。
世宗有头痛症,而芸浅制出的香料,却能缓解这种症状。
冷云汐有种直觉,世宗上一世的暴毙,与这香料脱不开关系。
只她没有证据,胡乱说出,担心影响了长孙睨的判断与布署。
正犹豫着,只见叶灵儿笑脸盈盈的跑了进来。
长孙睨只若未见,冷云汐面前的粥只喝了少许,他径自端过来,亲自舀起一勺,贴在了她的唇瓣。
冷云汐愣了愣,脸色赧然的张了口。
叶灵儿眼中霎时出现一抹艳羡,这宠溺,呵!
脸颊被叶灵儿的目光灼得滚烫,冷云汐嗔睨了身旁之人一眼,从他手中抢过碗,一口喝见了底。
没良心的小东西!
长孙睨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么饿,要不再来一碗?”
明知她不喜欢这样寡淡的粥,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饱了!”
“确定?”长孙睨眉眼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