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熟悉的紫林终于回归了,冷云汐的神色松缓了些许,她抹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又替紫林将泪痕拭干,这才道:“快坐好,我帮你疗伤!”
“疗伤?”紫林虽羞涩,但眸光中的疑惑却透过羞涩奔涌而出。
“一会儿恢复了,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紫林闻言,听话的照做,冷云汐未再多言,将真气打入她体内,缓缓引动自己熟悉的气息,快速流动起来。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股气息便分布紫林全身,冷云汐旋即收手,轻声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冷云汐若不开口问,紫林都快睡着了,这种感觉无法言喻,只觉全身说不出的舒坦,她虽未起身活动,却清晰的察觉到身体的每一处变化。
她的伤痊愈了,撕裂的那处再无钻心之痛,连从内到外的酸痛都消失不见了,全身充斥着使不完的精气神,内力……又长了。
震惊,骇然,难以置信,她似乎触摸到了她主子的那个秘密。
“小姐……”她骤然转身,瞪大双眼凝向了冷云汐。
冷云汐无奈一笑,意味莫名道:“刚刚嘴里尝出什么味道没有?”
闻言,紫林身形微震,她正是被那股腥甜中带着淡淡馨香的味道,给惊醒了过来,似想到了什么,她急忙拉开冷云汐的袖摆,瞧见她左手腕上横亘的血痕,紫林的泪水再次如开闸放水,哗啦而下。
“别招我的眼泪,再流下去,王府都被淹了。”冷云汐语气轻松,似完全没将自己这点伤放在心上,紫林闻言,心中越发滋味难名。
“如你所见,我的血有焕发生机之能,别问我为什么,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这句话一出,紫林终于明白了近段时间发生的一些无法解释的诡异之事。
无影的伤,睿王的伤,还有冷云汐伤势的恢复速度,许多人功力的莫名增长,这些原都是……
“血放多了,总归会大伤元气,小姐以后断不可如此伤害自己了。”
冷云汐未就此事多说什么,只道:“你……怎么想的?”
知她所问为何,紫林神情一黯,旋即眸底又焕发出异彩,轻声道:“都依他!”
这句都依他,包含着浓浓的爱意与信任,可想着长孙睨的沉默不语,冷云汐心头端出几分沉重,只面色未动。
“好!”
“你且歇着,一切有我!”冷云汐郑重承诺。
“谢谢小姐!”紫林双颊染红,咬唇轻语。
安抚好紫林,冷云汐踏出东院,直奔墨香园而去,待她赶到时,只见无影垂首跪于书房门外。
冷云汐走到近前,也不见他抬头,只全身散发着肃冷之气。
“你如何作想?”
无影没有抬头,只肩头颤动了一瞬,旋即归于了平寂。
“怎么,这是不打算负责了?”冷云汐说不出心中滋味,无影虽是冒失喝下那壶被下了药的酒水,但毕竟是因她之故,是以对他,她拿不出太过强硬的态度。
无影闻言,眸光微抬,似欲说些什么,此际,书房内突然传出一道瓷器的碎裂声,惊得二人眸光皆是一缩。
未再理会无影,冷云汐推门而入。
看清屋中景象,她心头微紧,赵裕跪在地上,前额几欲贴地,长孙睨眸光阴戾,喷薄着电闪雷鸣的恐怖气息,不肖说,赵裕坦白了。
“谁让你进来的?”语气森然,寒气奔涌。
冷云汐凝眸迎视,轻声道:“你在赶我走吗?”
听到这句话,长孙睨眸底蓦然平静了下来,唇角缓缓勾起,溢散出一抹妖冶的笑容。
“你既这般想回冷府,本王便成全你,只不过,你莫要后悔!”
冷酷而陌生,她无数回面对他的疏冷,只这次寒彻心魂。
“你是认真的?”艰涩问出。
“本王以前太过惯纵于你,才让你长了这般了得的本事,现在竟连本王说出的话都开始质疑了,可见,女人当真宠不得!”诡谲的笑容依旧在绽放,只微抿的薄唇,在此刻显得异常刻薄与绝情。
这一刻,冷云汐只觉遍体生凉,她原以为两人再无隔阂,不会再生事端,可眼前的目睹耳闻,击碎了她的天真。
“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便离开,第一,无影必须尽快迎娶紫林,第二,不得怪责赵叔,第三,不得牵怒府上众人!”
长孙睨闻言,低低的笑声中透出浓浓的嘲讽,还有一丝冷云汐听不懂的情绪。
“你若回了冷府,有何身份对本王指手画脚?”顿了一瞬,他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出。
“紫林和紫竹得留下!”
冷云汐欲开口怒怼,可唇瓣翕动了一瞬,只字未出。
她知道自己错了,可她已经尽力弥补,现在无影和紫林都已无碍,她揣度不出长孙睨究竟在气什么,何事值得他这般绝情待她。
良久,她才轻声问道:“你究竟在气什么?”
“你在乎吗?”面对她的直视,长孙睨状若无意的别开了眼,不耐道:“你可以走了!”
“殿下——”赵裕闻言,神色大变,吓得从地上慌忙爬起,惊呼出声。
长孙睨满目暴虐的一挥手,冷云汐见势立时挡在了赵裕的身前,暗流袭身,她往后连退五步远才止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红,赵裕见状,红了双眼,急呼出声。
“小王妃——”
“无妨……”冷云汐抹去唇瓣的血渍,摆了摆手,平息了体内的气血翻涌,她才抬眸重新看向长孙睨。
“人命非草芥,殿下且行且珍惜!”
冷云汐毅然转身,走出了书房,越过无影,绝然往外走去。
“小王妃——”无影急呼。
冷云汐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郑重道:“紫林若受了委屈,我绝不原谅你!”
说罢,她纵身而起,瞬息,身影消失在墨香园。
书房中,赵裕老泪纵横,痛心疾呼:“都是老奴的错,小王妃是心疼老奴,才揽下所有的错处,她是不知情的,殿下何故如此待她?”
“她倒是好本事,这才几日,竟连你都收买了,不错!”长孙睨说罢,背过身去,掩去了眼底的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