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压制就好,子母蛊我自会想办法!”听了赛华佗的回答,冷云汐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难道你打算将子蛊引入自己体内?”冷云汐既想出这个法子,定是端着这样的打算,但赛华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有何不可?”
冷云汐的声音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要知道母蛊控生死,就算冷云汐有什么意外,身中母蛊的长孙睨照样安然无恙,她能为长孙睨做到这一步,确算用情至深,但即便如此,赛华佗仍然不敢苟同。
“如今朝中是何局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殿下若有一丝不妥,皇上及周边诸国,就连你冷府会作何反应,你可清楚厉害?况且,殿下功力高深,只要他不擅动内力,那毒蛊暂时还奈何不了他,你又何必作此冒险?”赛华佗觉得冷云汐应是清楚这其中利害关系的,但事关重大,他还是重申了一遍。
“你也说是暂时无事,若万一呢?”冷云汐心底划过一丝犹豫,但转瞬又坚定了下来。
“就算不考虑这些外在因素,那总得知会睿王吧?你觉得他能同意吗?”看她完全未曾动摇决心,赛华佗只得再接再厉。
“这不是与您老商量来着嘛!”冷云汐觍着脸笑道。
赛华佗双眼猛瞪,一时语塞,敢情这丫头是要拉他一道下油锅呢?
“胡闹!”赛华佗气怒攻心,再次站起身来,厉斥出口。
管她谁谁谁,爱谁谁!
“人命关天的事,你倒说得轻松,你们是普通人吗?这可不仅仅是掉脑袋的事!”
“不怕夸张的说,他吹口气,我这把老骨头都得散架,我还敢偷摸在他身上做手脚?还有,你以为下蛊是玩呢,能让他毫无所觉?退一步说,即便顺利中蛊,那东西一进身体,还能安分得了,和另外俩玩意不斗个天翻地覆才怪,而他,还是这个载体,不怕吓唬你,就算母蛊战胜了,他的身体也会遭受重创!”赛华佗说罢,只觉上气不接下气,口干舌燥,心中暗恼这个小药童做事太不靠谱,煮个茶竟这会儿还没端进来。
且不知那名煮茶的药童早就进了院子,只听得屋里硝烟弥漫,踌躇着不敢进来而已。
赛华佗缓了口气,复又坐了下来,目光逼视冷云汐,颇没底气的问道:“我这么说,你可懂了?”
“我明白了,这段时间麻烦赛老多做些药膳,将睿王的身子给补结实点,我也会吃好喝好睡好,保证养得白白胖胖的!”冷云汐故意曲解,避重就轻,说得一本正经。
“这就是你所谓的明白了?合着我刚才白费了一番口舌?”赛华佗此刻已是一脸茄色,恨不得立马拿扫帚将人给赶出别院,但最终,他还是强压下脾气,暗自思忖起对策。
冷云汐如此固执,不愧为长孙睨所看中之人,两人连气他的本事都如出一辙,简直一丘之貉!
他算是看明白了,冷云汐压根都没想同他讲什么道理,所以他也懒得继续与她掰扯。
冷云汐似是看懂了他的心思,眉梢挑了挑,遂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伸向赛华佗道:“如今八字没一撇,赛老不若先给我仔细诊个心脉看看!”
赛华佗闻言,露出一抹疑惑,旋即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急忙伸出手,刚欲搭上脉搏,手蓦地一颤缩了回来,犹豫了一瞬,便再次伸出手,不过这次并没有搭脉,而是将冷云汐的纱袖给重新拉了下来,覆在了手腕上,这才神色忐忑的将手搭在了上面。
这动作落入冷云汐眼中,令她脸颊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中暗叹这老头着实怪异。
赛华佗自不知她心底所想,只认真切着脉,好半晌,才开口道:“另一只手也伸来看看!”
冷云汐虽有疑惑,却仍是听话的伸出了另一只手,没有例外,这次他仍然搭在纱袖上。
好一会儿才见他收回手,目露郁郁之色,朝她道:“汐丫头,你莫不是因为刚才之事刻意消遣我这老头?”
“这话从何说起?”冷云汐一脸无辜与不解,一时竟连赛华佗换了称呼都没注意到。
“你这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上山打虎都不在话下,不是消遣我这郎中,那是什么?”赛华佗一阵吹胡子瞪眼,再难有好语气。
闻言,冷云汐心中剧震,她原想着赛华佗有了猜想,必然会极其用心的探查她的心脉,虽然子蛊在沉睡中动静很小,但心脉总归会有异常,可他什么都探测不出,是为何故?
是赛华佗医术有限,还是子蛊有变,她一时断定不出,但转念想到自己的内伤不治自愈,这其间会否有关联,心中一时惊疑不定。
少许,才郑重道:“赛老,之前那事怕是作不得数了,总归是我考虑欠妥,还望勿怪!”
见她一会儿一头雾水,一会儿目露正经,赛华佗心里的那口郁气顿时就散了七分,再听到她所说之话,连那最后三分也散了个干净,只道:“能作罢,自是最好!”
这事既揭了过去,赛华佗自不想再在这上边费功夫,当即迫不及待道:“你倒是说说那个药方是怎么回事,你如何得知疫情会再度爆发?你没去过淮阳,根本就不知道发病症状,又如何研制疫方?还有……”
“等等……”冷云汐一时听得头大,赶紧开口拦下话头,扶了扶额,刚欲解释,只见药童端着茶水,神情忐忑地走了进来,她只得暂时压下。
小药童动作很麻利,很快就为二人斟好茶,正待退出去,赛华佗开了口:“你去院子里守着,若有人来,提个醒先!”
赛华佗既如此安排,这个药童自是信得过的,不管他听到了多少,自有赛华佗去操这个心。
想到这里,冷云汐微不可觉的挑了一下眉,遂即端起茶盏,眼底的心思被茶水的氤氲雾气遮掩了去。
她知道赛华佗会忍不住问及药方一事,不过经他一问,她倒重新思量起长孙睨对她的信任,那个时候,他们根本谈不上熟悉,他没道理拿那么多人的性命作赌。
心念转到昨夜那个离奇的梦境,冷云汐蓦然一震,心底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长孙睨同她一样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