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的事愣是被绕了一大转,冷云枫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嘴角。
冷云厉瞥了冷云枫一眼,却是没有开口。
冷云起倒打起了嘴上官司,状若沉思道:“我们几个最近都有要务在身,再过不久就会动身离开这里,只怕操不上这个心了,爷爷您是长辈,一句话的事,他也不敢下您面子不是?”
比起那个人,他当然宁愿与自己爷爷打太极。
冷啸一听,脸颊顿时抽搐了几下,谁说他这大孙子为人实诚来着?他这会儿怎么瞧着老三都比他顺眼多了!
“我开口?我若开口,那汐丫头还有点身价不?若促成好事倒罢,万一不成呢?你们几个兔崽子平日总嚷嚷着说汐丫头是你们的心头肉,这真到了关键时刻,竟没一个顶用的!”
见三个混小子仍没松口,冷啸反而平静了下来,沉声道:“安王府那边现在还没个动静,都瞧着吧,好戏马上就会上演了,你们不想管就不用管了,反正到时候少不了一个来负责的!”
别说,这话还真挺管用的,只见冷啸话音刚落,三兄弟齐齐变了脸色,他们刚才本就有装的成分,此下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不蠢,自然明白这话中的深意,既然明白了,哪能不着急?
见三人脸色乍变,冷啸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傲娇道:叫你们继续装,须知,姜还是老的辣,你们哪,还是太嫩了点儿!
若三人听到了这话,怕是要齐齐吐一口血,哀呼:难道冷云汐不是您亲孙女?
“那边若要动,怕也就是这两天了,可今天是中元,我们就算赶得回来,也做不了什么。”冷云起心里这下是真的焦灼了。
听了冷云起这话,冷云枫连声附和,冷云厉虽未附和,眉头却是皱在了一起。
“你们觉着,他是否出自真心?”冷啸略显浑浊的眸子,微微闪了闪,透着一股淡淡的算计。
冷云枫想了想,道:“反正我是第一次见他对女人这么主动,以前我还以为他不近女色呢!”
“你见他面对过几个女人?”冷云厉目带讥刺的瞥了冷云枫一眼,话峰直戳他的心窝子,惹得冷云枫当即就要跳脚,可还没等他跳起来,冷云厉便又发话了。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小四倒是第一个他不排斥的人!”实话实说。
“会不会因为小四是冷府中人?”冷云起尽可能的找着原因,他当然希望能促成这件好事,但却不想因为迫切而横生出一分意外来。
冷云厉几乎立时就有了反应,抬眼看向冷云起,反问道:“楚云天的下场你不知道吗?你觉得换我或者老三,是否会得到优待?”
闻言,冷云起顿时一噎,若换了老二老三,下场比起楚云天只怕不遑多让!
“行了,行了,不用争了!”冷啸挥了挥手,打断他们的争论,继而道:“将人直接送到杏林别院不就好了,那里有赛老头在,咱们省心不是?”
姜,果然是老的辣!三兄弟齐齐竖起大拇指,心里暗赞不已。
本来是被动,借着冷云汐身体不适,将球给踢过去,最终那边总会拿出个态度来,如此,他们也不必担心冷云汐的身体状况,当真是一举多得!
不多时,福全便从外面租了辆马车,因为冷府的三辆马车全用上了,所以送冷云汐的马车就只能在外面租了,就算府上还有马车可用,这个时候也不能用,此举就是要告诉杏林别院,人若治不好,就搁你那儿,治好了,你得给我亲自送回来。
一切安排妥当后,府中只剩下了沈秋雪这么一个不正经的主子,冷云厉自然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赵飞龙返回青桐山了,他俩如今尚未成亲,带回本族又显不妥,无奈之下,只得对黑白双煞二人耳提面命了一番,冷云厉本来话少,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此这般一来,倒是刷新了众人对他的认知,心里都不禁感慨道:有了媳妇,果然不一样!
沈秋雪本打算跟着冷云汐一道去杏林别院,但冷云厉简短的同她说了一下他们的打算,她也只得作罢。
紫林犹豫再三,叫上了紫竹一起,她实在不放心将她留在云苑,自打知道了紫竹背主一事,她心里就不大安稳,将人搁在眼前,总放心一些,做好了安排,又对李秀兰嘱咐了几声,让她这两日帮着照看些沈秋雪,这才安下心来。
这般拖沓,一直到太阳斜挂高空,马车才一辆一辆驶离冷府,今日的云城很是热闹,虽然街道上可供四辆马车并驾齐驱,但仍然显得拥挤,因为行人也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长孙睨这会儿并不在王府,而是在皇陵,所以冷云汐被送往杏林别院后,他几乎是最后一个得知的消息,不过,如今能看热闹的也只有躺在别院的楚云天,其他人早被打发忙去了。
关键问题是,竹香本来忙得脚不沾地,此时竟还迎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至少在白玉诺面前,她只能这么认为。
这两日白玉诺大半时候待在杏林别院,只一直闷闷不乐,情绪好不容易平复少许,她最不想见的人,偏搁这会儿来了。
得知冷云汐不明原因的昏睡着,她还是挺高兴的,虽然竹香说她身体没什么大碍,但白玉诺却不大信,毕竟谁没事愿意躺尸,冷云汐就算想惹长孙睨怜惜,那人也该是被送往睿王府,而不是这里,这般考量着,白玉诺连把脉都懒得出手,直接坐等赛华佗回来。
被人惦记的赛华佗此时不忙,却也没闲着,他正在一处偏僻的农庄大院,亲自熬着药,而他一直费力医治着的‘贵人’,此时正在院中一棵大槐树下,躺睡椅上眯着眼假寐。
赛华佗熬着药,时不时偏头瞅上两眼,心里也跟着腹诽两句。
瞧这副惬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富家公子到庄子上消遣来的,哪还看得出当初重伤的模样。
只是你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就好了,偏逢某人过来探望时,就装得重伤未愈,似乎随时就会咽气的模样,这不仅亵渎了他赛医圣的医术,更给了某人将他留在此地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