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赌怪集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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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差不多十年过去了,江潇已经对朝阳镇的地形烂熟于心,这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该有的东西都有。

由于离战场很远,此地和平安定,再往西就是东丰平原,上面有些游牧的小族群,帝国也没有强行让他们臣服,只是听之任之。平原上的资源很丰富,这些族群也没有袭击平民抢东西的举动,他们的一些特产颇受内地贵族的欢迎,所以时常有商队来往朝阳镇,让当地的人民也富裕了一波。

朝阳镇往北几十里是翠萍山,它是大中山脉的一个小分支,据说上面有些苦修武艺的门派,不过江潇这么久也没见过打着门派旗号的弟子,大概是谣传。至于往南,有一片连绵的森林,会有野生动物出没,再往南,就是传说中的无尽海,关于此海的记载很少。

天色已大亮,江潇才伸了个懒腰打算起床,他当年犯错被贬,随行的只有一名李姓护卫,不过老爹也没太绝,给了他充足的生活费。可是他一自由,花起钱来就大手大脚,先是买了朝阳镇里仅次于官府的大宅,又经常看到稀奇东西就买,五年前就把钱挥霍一空,江潇又没有生财之道,只好厚着脸皮让护卫去东方最近的西平城借老爹的名义要点钱。

宅子里很空,大部分地方都塞满了他研究出来的怪东西,李姓护卫平时也不怎么多言,加上他本来只负责安全,所以对此熟视无睹。

江潇打了个哈欠,从旁边的水桶舀了一瓢水清理面容,水中的样貌和江潇原来的样子差不多,五官的搭配稍微比前世好点,以前是普通,现在是看久了有点小帅,小帅当然是他自己觉得的。

昨天晚上,李姓护卫又按照惯例去西平拿钱,江潇今天可以自由行动,说来奇怪,他以前就想习武,可老爹坚决不同意,虽说他的练武资质不太好,大娘也提醒过不宜练武,但一点武功也不让碰也太奇怪了,好在老爹并没有禁止自己读书,所以这些年他也花了不少钱买各种各样的书,看腻了就把书撕了烤地薯吃。

江潇偷偷找了个师傅学武,她在的地方需要入场费。江潇打开柜子,然后在里面摸索,在某个凸起的地方一按,马上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有他偷偷藏起来的银钱。本来他花钱没限制的,在要了三次钱后,护卫似乎得到了老爹的指示,开始禁止他乱花钱。古语云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江潇靠着这些年来和商家的熟稔,经常以优惠价结算,但实际记账是按原价。每天蚊子腿慢慢积累,才有了这些钱,靠这些他应该可以见到师傅。

可是等他拿出布袋的一刻,马上感觉不对,重量轻了很多,他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粒碎银和一张纸条。江潇将纸条展开,上面写着:少爷之事已暴露,望少爷谨记王爷之令,切勿自误。袋中银两,属下私自取走充当路费,余钱供少爷吃食之用,敬上。

看完纸条,江潇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没想到李护卫也能写出这么有趣的留言,不过他这样一搞,计划完全泡汤了。

好不容易有了自由活动时间,怎么可以虚度,江潇看着剩下的银两,差不多四两左右,护卫应该明天午时左右赶回来,自己要过四餐,每餐一两,能过的很不错。看来他是以自己平时的消费水平算的。只要吃得稍微差一点,就有了余钱,差不多二两,想见到师傅,差不多要百两,看来只好借助那种方式赚钱了。

自古以来赚钱最快的几种方式,鸡鸭之道,抢,杀,以及赌,第一种直接忽略,抢要实力还有风险,当杀手又没有途径,看来赌怪又要重出江湖了。

来到镇子中心附近的旺西赌坊,江潇整理好衣物,摸出自制的道具扇,装作一位公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赌坊里和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嘈杂的吆喝不绝于耳,欢呼和痛哭参半。江潇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并不打算加入,自己的本钱不多,在下面的普通赌局输输赢赢,最终收获也不大,当然要去找个冤大头赌,能在赌坊花费百两以上的,多半在上层。

江潇走到负责赌坊秩序的守卫那,不卑不亢地说了句:“发财真发财,一块在旺西”。

守卫面无表情地在柜台下摸出一副寻常面具,似乎只能遮住脸,江潇接过后立刻戴上,向楼上走去。

楼上的客人不多,从他们的服饰和动作来看,就和下面的人有云泥之别。他们将自己的情绪掩盖得很好,对百两左右的输赢也毫不在意,寻求所谓的刺激感。

江潇来到一个赛龟的地方,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观察了几局,发现一个身穿绸缎体态富余的人连胜了好几场,即使他选择了一只开始落后很多的小龟,仍然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很快,一些人离开了赛龟处,一些人资产耗尽,也只能旁观起来,戴着猴子面具的幸运玩家咂巴几声,收好钱财,准备下楼。

突然旁边的江潇稍微移步,挡住了他,猴子玩家不解地看着江潇,等了一会儿没见江潇让路,往右边靠了一点准备绕过江潇,但江潇也相应移动挡住他,猴子玩家沉默了一会,沉声道:“兄弟想干什么,为何无故阻止我离开”。

江潇淡淡一笑:“看兄台刚才运气惊人,有点手痒,不妨我们来几局”。

“是吗?我刚好也有点不尽兴,不知兄弟想玩点什么,一注多少”猴子玩家没有拒绝,直接主动询问。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普通的兄台估计玩腻了,我们不妨自定规则?”江潇神秘一笑。

“哦?不知兄弟本钱有多少,我还要估量下自己有没有资格和兄弟玩”猴子玩家顿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应。

“我嘛,身上只有二两”江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猴子玩家身体一颤,充斥困惑之意,不过他并没有对江潇怒骂,冷冷道:“你是在开玩笑吗?我的时间很值钱,可没功夫陪你玩”,说完便想离开。

江潇并没有再拦住他,在他走了几步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只是说身上的钱只有二两,我有一个秘密,差不多值你刚才赢的钱,兄台可有兴趣了”

猴子玩家停住脚步,不过没有回头:“你怎么保证你说的秘密值这个价,况且你又怎么拿这个秘密和我赌,一盘定胜负?”

“我以我‘赌怪’的名声当担保,你如果还不放心,可以请赌坊的人过来见证,万一我拿不出相应价值的秘密,他们会强制执行,逼我补偿你的损失,至于玩什么游戏,等你对我稍微有信任后再说,你可以向周围的人打听一下”江潇神态轻松,当他看到猴子玩家听到赌怪毫无反应,心里多了几分胜算。

“我可没心思去问什么赌怪,告辞了”猴子玩家开始不耐烦,准备直接离开。

“那兄台可错过了一个大秘密,先透露一下,和朝阳县令有关”江潇以遗憾的口气说道,“我在这里等半柱香,兄台可以回来找我,过了时侯我会找其他人,钱财易得,乐趣难求,我看兄台连胜几场,实力不错,才会给此优待”。

猴子玩家听完,默不作声地离开,江潇也没再阻挠。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猴子玩家仍然没有回来,江潇拿出道具扇把玩起来,在时间差不多快耗尽时,一个身影来到江潇面前:“你说说具体玩法,我考虑一下”。江潇展开扇子,洒然一笑。

跟着赌坊的一位老者和年青人,江潇和猴子玩家前往专间进行两人对决。

猴子玩家脑中回忆起自己从一个话多玩家的口中了解到赌怪在旺西赌坊很出名,他经常拿着大钱过来玩,并且只进行一种方式进行游戏,那就是全押,他赢了会继续全押,输了直接走人,可谓疯狂至极,即使最高明的玩家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他最后一定会输得清光,但他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很多玩家都希望能遇到赌怪,从他手里赢一盘,相当于发了大财。

不过猴子玩家也开始思考江潇提出的玩法“双六”,这是一种牌,红黑两种色,每种色有两副,牌上数字从一到六,每个玩家拿三张,大小关系是同色顺大于三张一样大于顺子大于一对加一单大于同色大于杂牌。开局双方都会获得一张公开牌和两张默牌。

这个玩法很正常,但江潇提出了自己附加的玩法,那就是他依旧会全押,但猴子玩家可以选择压同等价值银两开自己的一张牌或江潇的,或者直接投降输一半,江潇也可以投降,只要他连续投降两次或者牌小就算输。

规矩对猴子玩家很有利,而且对他来说钱的确没那么重要,如果他能得知县令的秘密,带给他的利益可远不是几百两能比的。

他是一个倒卖商人,从草原部族低价购买特产,回大城市高价贩卖,朝阳镇地理位置特殊,往西出了这里,很长距离都没有大补给点,县令很清楚这点,强行提出了一些条件,他心中郁闷才来赌坊发泄。只要能得到秘密,他或许能好好利用,将自己的财富翻几倍,再用钱打通些关节,在城市做个定居富商,为此他一定要赢这个赌怪。

青年负责发牌,刚开始江潇被分到一张黑六,猴子玩家被分到一张黑一,由于额度只有二两,他直接选择跟上开江潇的一张牌,是另外一张黑六,猴子玩家一惊,正在想要不要在开牌前投降,江潇突然出口投降,让他摸不着头脑,江潇出口解释道:“连输两次太难了,我先让你一次,只要你下一把赢过我,就算你赢”。

猴子玩家心中窃喜,这赌怪还真是狂妄,我就提前谢谢你的秘密喽,他第二把直接跟上打开自己的牌,是一张红六和红五,按道理,凑成同色和顺子的机会很大,如果运气好,还可能是最大的同色顺,更妙的是,对方的公开牌是红一,自己有两张红,赢的几率会很大,猴子玩家没有犹豫,直接选择开牌。

江潇笑了一下,把牌放在扇子上,很中二地喊了句:“见证奇迹吧”,哐的一声,将牌倒扣在桌子上,牌型是一对,而猴子玩家是杂牌,江潇胜,资金变成四两。

“哎呀,看来你的运气太差了,这下你又要连赢我两次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还是会稍微放一下水的”江潇嚣张地大笑起来,让发牌的青年都有点不爽,旁边的老者拉了拉他。

“继续梭哈(全押),敢跟吗?”江潇开始挑衅,并用扇子接公开牌,他却并没有打开,而是把它朝向对手,自己看着牌背面,接着说“我让让你,这把我不看,只让你看”。

“你……”猴子玩家有点生气,想到代价不过区区四两,稍微稳下心神,决定跟上,打开自己的牌,是红四和黑二,牌很杂,就在他想投降时,他记起江潇的牌也有张黑二,凑成一对的可能变低,自己不妨赌一把,他选择开牌,江潇是同色,自己是杂牌,又输了,江潇的资金变成八两。

“梭了”

“居然投降,没意思,我上把都主动输了一把,不敢赌吗”

“没啥好说的”江潇直接将所有的钱推向中间。

“怎么会!”猴子玩家震惊了,对方的资本已经超过了百两,自己用来考虑得失的时间越来越多,心情也越来越焦虑,犯的错也越来越多,一次他拥有一对六,居然被对方的一个六吓倒,害怕对方也是一对六,散牌比自己大。

“我投降……”猴子玩家看着对方超过五百两的资本,自己已经跟不起了,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中了江潇的圈套,刚开始没什么,但对方的资本随着赢的次数不断增加,却不会减少,自己出不起代价时就是输的时刻。

不过他还有些疑问,为什么他在输了一盘时给了自己优势时,第二盘总能赢,明明发牌是随机的,难道发牌的青年是对方的托?可是当他看到青年也是一脸疑问?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叹了一口气,对江潇拱了拱手道:“兄弟好手段,在下认输”,坦然地离开房间。

对方不吵不闹,倒让江潇多看了一眼,不过他很快把注意放在赢回来的钱上,收拾一下,也准备离开。

“站住,你这卑鄙家伙,出千骗钱,真当所有人是白痴吗”青年还是忍不住,出口叫住了推门离开的的江潇。

“小九,别胡说,我们只是过来作见证,并不是公证,即使这位公子出千,那也只能怪对方眼拙,没有注意到扇子上有问题”老者拉住青年,随口说道。

江潇饶有兴致地看了这对组合一眼,没有辩解。他的确利用扇子,在牌上做了一些标记,好让他能确认一些牌,可是他能赢并不是靠这些。于是他反问:“哦?那你说我是怎么赢的?”

“你不就是靠扇子在牌上做记号,这种低级手段有什么好显摆的”青年一脸轻视。

“可是牌是你发的,我只能保证认牌,并不能保证自己拿到大牌”江潇立刻反驳。

“这……反正你一定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青年一时语塞,他也想不通这点。

“公子是靠运气吧,不得不说公子的魄力很强。最危险的应该是第二局,你没有退路,也不能认牌,就纯粹靠运气赌一把,结果公子赢了。至于接下来的主动认输,公子是看出自己的牌比对方小,故意认输给对方造成压力,到了后面,对方已经完全慌乱,牌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老者娓娓道来,让旁边的青年恍然大悟。

“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江潇点了点头。

“不过公子整个牌局需要赌四次运气,难道公子不怕自己有一次会输掉吗?”老者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嘛,的确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赢,毕竟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必胜,不过谁说我一定要赢那个人,我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青年神情一怔,老者却是面色一沉。

“别紧张,我讲一个‘活饵’的钓鱼法,一个人用饵钓到一条小鱼,他没有收杆,反而继续用小鱼做饵,引更大的猎物”江潇开始在屋里踱步,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

“你究竟在鬼扯什么”青年额头青筋暴起,有出手打人的征兆。

“最后钓到一条老泥鳅和一条小毛鱼(毛鱼是这个世界最容易钓到的鱼,小孩子用草根都能钓到)”江潇没有理会青年的暴动,继续说着。

“公子的确聪慧,我这条老泥鳅也上了当”老者轻叹一声,“不知公子对我们有何想法”。

“老人家客气了,我可没有任何坏想法,只是想利用一点秘密换点钱,直接找上你们又怕你们谨慎不敢见我,不过,既然我运气好,那么秘密自然就省下了,小子告辞”江潇拱手道别。

“你这混蛋,竟敢骂我,快点说出县令的秘密,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青年出声喝止,不知哪里来的风将他的衣袖吹得呼呼作响。

气劲外泄?看来这小子的武功不简单,江潇很清楚没修炼多久的自己不是对方的一合之将。老者没有阻拦,看来是想观察自己的反应,试试底。

江潇没有慌张,笑道:“你不怕我叫破喉咙吗,外面可是有其他人,赌坊暗害客人,你觉得会怎样?”

“哈哈,就你刚才出千的实力,我一招就可以把你放倒,你倒是叫啊!”青年露出很诡异的笑容,身子微曲,随时准备一跃而起。

“真是麻烦,就不能快点出手让我见识下你的武功,都提醒你要快点出手了,不愧是蠢毛鱼”江潇表示无奈,“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的护卫不在身边,才敢对我出手,不过我要告诉你们,我曾经给护卫做出一个指示,万一我出事了,一定要荡平旺西赌坊及其背后势力,你可以试试对我动手,赌他能不能做到”。

青年听到后面**裸的威胁,更加生气,将力量集中在拳上准备打江潇的脸,一只手放在他肩上,将他体内真气压下一大半,青年小声惊呼:“三叔公?”。

老者摇了摇头,对江潇道:“对不起,老头子管教无方,冲撞了公子,此物希望公子收下,就算我们的一点歉意”。

老者抛出一块黑色令牌,江潇接过随手放入怀中,又引青年怒目直视,不过江潇并不在意,对老者说道:“希望下次我缺钱时,老人家不要带一些累赘,说不定生意就成了”,说完潇洒离开,留下了一脸沉思的老者和愤怒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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