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萧潇,穆鸿,江雪围坐在醉冥烟花海旁的凉亭里,唠着家常。
萧潇一边抱着她的儿子君子翎,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江雪鼓鼓的肚子:“你这七个月的肚子可大得有些奇怪啊——该不会里面是两个小家伙吧——”
“两个怎么了?那还省工夫了呢,”江雪“白”了萧潇一眼,“哪像你那么着急,手里抱着个大的,肚子里还有个小的……”
“我还想生个女儿嘛……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要是子翎像大魔头一样爱闯祸,我也好有个伴儿。”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江雪看着萧潇还不是很明显的肚子,“万一还是个儿子,那不就得随风前辈姓风了?”
“一定是女儿,我有感觉。”萧潇低下头来看着君子翎的小脸儿,只见他这眉眼都像极了君未澜,白嫩的皮肤更是吹弹可破,乍一看上去,倒像个女孩儿。
“给我也抱抱呗……”江雪看得眼热,君子翎一出生她就爱极了这个漂亮的男孩,那时她刚刚怀孕不久,正是甜蜜的时候。
“小心一点……”看江雪站起身,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穆鸿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
“哎呀,不就是站一下,能有什么事?”江雪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其实心里美得要命。
“真乖……”江雪碰碰君子翎的小脸蛋,“一个男孩子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肯定跟你家大魔头一样祸国殃民……”
“那当然啦!”萧潇很是得意,说着又看向穆鸿,“冰块脸去千绝谷迎亲都去了快七个月了,也该回来了吧?”
穆鸿笑笑:“他们一路都是步行,还要吹吹打打,估计还得几个月才能回来吧。”
“当初我还说我从芳华园嫁到月堂是天衍历史上最短的迎亲距离,那燕儿姐姐这个,就是天衍历史上最长的迎亲距离了吧?”萧潇一想起这事,就忍不住发笑。
“可不是?”江雪也捂嘴笑起来,“二护法他俩,可真是好事多磨。”
当初惠英容给血澜山庄的消息的确是蒋老头的恶作剧,他觉得他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大姑娘就这么白白地送给君家的小子太过不值,就缠着惠英容写了那么一封怪怪的信,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惠英容禁不住他的纠缠就写了,她也的确很想念黎燕儿。
黎燕儿没想到这去容易,回来可就难了,蒋老头把她看得死死的,不许她出千绝谷一步,一边给血澜山庄传消息,这消息写得那叫一个欠扁,当时风宫耀看到这消息,那脸黑的,拿萧潇的话说就是一块千年臭豆腐。
蒋老头的意思大概就是,你血澜山庄想要媳妇儿,可以,但是你得规规矩矩地来千绝谷提亲,送彩礼,迎亲,这些程序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就别想见着黎燕儿。
当初君未澜看到这消息,肚皮都快笑破了,整个血澜山庄没几天都知道了这件事,风宫耀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人看着他笑,以至于那段时间由风宫耀负责的死士都叫苦连天。
笑归笑,事情不能不解决,眼看着萧潇已经怀了子翎,穆鸿江雪也定下了婚期,风宫耀怎能不急?和君未澜一商量,他俩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乖乖地按照蒋老头的吩咐去请媒人,可这些媒人一听要去天山以西的地方提亲,谁都不愿干,两人找了近一个月也没找着一个,风宫耀火了,当南阳最后一个媒人拒绝的时候,他直接拔出剑来抵在那媒人的脖子上,去,就给一千两银子,不去,那就去地府里见阎王。
小命在上,这个倒霉的媒人不得不答应下来,血澜山庄距千绝谷的距离几乎与苗疆距千绝谷的距离一样,当初萧潇几人日夜兼程还用了四十多日,这媒人又不会武功,虽说有不少高手陪着他一起去,但总不能背着他吧,这一路走走停停,来回竟用了半年时间,到了又被蒋老头好一顿刁难,磨破了嘴皮子好歹是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送彩礼,蒋老头狮子大开口,直接就要十万两银子,银票还不行,说他在千绝谷拿着一堆破纸没用,非要真的银锭,风宫耀火冒三丈,千绝谷与世隔绝,银票没用,难道银锭就有用了?蒋老头才不管这一套,不带十万两银锭来就是不答应,风宫耀火发够了,彩礼还得送,但哪个钱庄能那么快地拿出十万两银锭?君未澜把手下的十几个钱庄都调动起来,就差去皇宫找楚离轩借了,凑了几个月才凑齐十万两现银,赶快派了几辆马车运往千绝谷,虽说十万两银子看起来并不多,但着实重得很,为了加快速度,只能多派几辆马车,护送彩礼媒人自然要跟着,这一来一去,又是半年。
总算,媒人回来了,告诉风宫耀可以去迎亲了,风宫耀便撇下了山庄的事,按照蒋老头的要求一路吹吹打打前往千绝谷,这吹打的队伍,自然也是拿剑逼来的,可怜了这些敲锣打鼓的人,背着那么重的东西,还要走那么远的路,本来君未澜提议路上不用这么麻烦,就快到千绝谷的时候再吹打就是,可蒋老头特意传信,说了许多迎亲不吹打的后果,渲染得还挺吓人,风宫耀一不做二不休,下了死命令必须吹打,这就去了千绝谷,现在已有七个月,眼看着江雪的肚子越来越大,这亲还是没迎回来,萧潇这才提起。
“萧潇,无月最近怎么样了?可好久没见他。”说完了黎燕儿,江雪又把话题转到了萧无月身上。
“他当然很好啦!月照城里那么大的王府,活得那叫一个逍遥,他今年也十八岁了,长得可是越来越像兰邪,风流得很,拿着把折扇上街走一走,就有不计其数的小姑娘向他丢纱巾呢。”萧潇说着,一脸得意。
“啧啧啧,你那么得意做什么?”江雪露出一种“嫌弃”表情。
“无月可是我弟弟——他这么好我当然得意啦!”萧潇一副“气死你”的模样。
“切!”江雪撅撅嘴,却看到从醉冥烟花海中远远走来的枫兰邪,拉拉穆鸿,“四护法回来了。”
“喂!”穆鸿看着进庄的枫兰邪,站起身走上前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去铭剑山庄了?这个月你可是第三次去了啊……”
枫兰邪拍掉停在他肩膀的“爪子”:“怎么,我找你大哥问剑,不行?”
“当然行,我哪能管得了你?”穆鸿笑得一脸狡黠,“只怕不是问剑那么简单啊——”
“不问剑还能做什么?”枫兰邪挑起眉毛,一脸挑衅。
“若只是问剑再好不过,但如果是去找我妹子嘛……”穆鸿看着枫兰邪的眼睛,“我这做二哥的可要管管。”
“你这么说,我再不去就是了——反正到时候哭的又不是我。”枫兰邪才不吃这一套。
穆鸿急了:“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不过你可得对我妹子好点,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去喝花酒,我就——”穆鸿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你就怎样?”枫兰邪一副欠扁模样。
“我就……”沐鸿本想说“我就打死你”,但无奈根本打不过枫兰邪,就未说出,只勾过枫兰邪肩膀,“陪我练剑去。”
枫兰邪唇角一勾,任由穆鸿对他“勾肩搭背”,一边走着,一边转头看了萧潇一眼,眉眼含笑,目光坦荡。
萧潇坐在一旁,和江雪相视一眼,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笑意温暖,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
穆鸿和枫兰邪的身影刚刚消失,君未澜就从另一条小路走了过来:“呦,两位孕妇这是在晒太阳?”
“都当爹了,还没个正经!”萧潇从江雪手中抱过子翎递给他,“抱着你儿子!”
君未澜邪魅一笑,接过他儿子抱在怀里,两年过去,他的眉眼依旧妖娆,似乎从小就是这一个模样,只是看着子翎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慈爱。
“你不在月堂好好呆着,来这儿做什么?”萧潇撅撅嘴。
“刚刚收到了铭剑山庄的消息,”君未澜把目光从怀中的孩子转到萧潇脸上,一边拿出一块镶金的血玉递给她,“呶。”
“这是什么?”萧潇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请柬。”君未澜一笑。
“请柬?”萧潇一愣,呆呆地看着这块古怪的血玉,慢慢张大了嘴巴,“该不会是……”
“没错,”君未澜拿回血玉,“沐千影要成亲了。”
“天哪!和谁?”萧潇激动地站起来。
“还能和谁?”君未澜一脸好笑,“自然是秦青言 。”
“我就知道他们会在一起!”萧潇喜笑颜开,“他总算想开了!我以前还说他若是辜负了这个好姑娘,我就去打他呢,看来这是怕我去揍他!”
“沐千影成亲,你怎么比自己成亲还激动?”江雪看着萧潇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不懂啦!我们以前的事,可多着呢!”萧潇又转向君未澜,“定在什么日子?”
“这个月二十。”君未澜淡淡笑道。
“啊呀,还有十几天了!我得去准备准备!”萧潇说着,一阵风一样地走远。
“真是……”君未澜看着萧潇的背影摇摇头,一脸宠溺,这个世界,有你足矣。(未完待续)